情根深种，非她不可，这都是柳云眠自己脑补的。</p>
梦想归梦想，现实归现实。</p>
而且，凭什么王霜都走出来了，还要期待庄骁留在原地？</p>
说起来，他现在若是还能记王霜一点好处，那应该是当初分开的时候，王霜给了他一笔“分手费”吧。</p>
看在银子的面上，大家也不算彻底闹僵，是不是？</p>
“死了。”王霜低头。</p>
“那……你节哀。”</p>
节哀？</p>
还挺会安慰人的。</p>
“我弄死的。”</p>
庄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这女人，真是心狠。再说，就算是你做的，那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大喇喇地说出来。怎么，指着我夸夸你厉害？”</p>
呆子怼人，还挺厉害的。</p>
柳云眠在一旁看着听着，心里慢慢勾勒出庄骁的性格。</p>
王霜抬起胳膊，撸起右侧袖子，露出半截白皙匀称的小臂。</p>
庄骁气结：“大庭广众之下，你要不要脸呢！”</p>
他回头狠狠地等着侍卫和门房，众人吓得都转过身去，呼吸都不敢用力。</p>
王霜把小臂翻转，露出一条长长的伤疤，在她原本完美无瑕的肌肤上，显得那般狰狞。</p>
“他打的？”庄骁眼睛都红了。</p>
“不是，我自己。”</p>
柳云眠：“……”</p>
庄骁：“你这疯病就没去治一治！越来越疯了。”</p>
“他打我，逼我拿嫁妆银子出来。”王霜道，“专门往见不得人的地方打。我什么性子你知道，不能让他如愿，就自己扎伤了自己，赖到他头上，逼我娘家为我出面……”</p>
说这话的时候，她神情平静，然而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p>
她没有撒谎。</p>
那就是她真正的婚姻生活。</p>
她曾经想过，即使她不爱他，也会做一个好妻子。</p>
可是，她根本没有机会。</p>
这大概，是上天对她的惩罚。</p>
她对家族感情极深，为了家族抛弃了喜欢的庄骁。</p>
可是当她把一切龌龊都铺陈在家族面前时，当她鲜血淋漓地跪求祖父和当家的大伯父为自己撑腰的时候，换来的是什么？</p>
换来的是他们劝她忍气吞声。</p>
王霜心彻底凉了。</p>
她知道，哪怕她死在夫家，家族都不会管她。</p>
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p>
王家清名，不容出现任何瑕疵。</p>
“他，他为什么欺负你？”庄骁脸色青紫。</p>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p>
有本事来跟他打！</p>
看样子，若是王霜那相公不死，他现在就能去把人打一顿。</p>
柳云眠也没听王霜提起过这些。</p>
现在听着，心里也生出许多同情。</p>
或许生为女人就是原罪，无论她如何貌美，如何爽利，都逃不过被渣男欺负的命运。</p>
“他喜欢男人，他要拿着我的钱去给他喜欢的小倌儿赎身。”</p>
柳云眠：“……”</p>
王霜实惨。</p>
“那你是该弄死他。”</p>
柳云眠从庄骁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p>
“我也确实那么做了，不算吃亏。”王霜嫣然一笑，仿佛所有的过往都淹没在这一笑之中，豁达而大气。</p>
“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否则我回去就吃不了兜着走了。”</p>
“我是那种碎嘴子的人？”庄骁道，“你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要我帮你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