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煦寒缓缓抬头，声线冷硬，“没有万一，不破不立。”</p>
“那让我去吧。”</p>
“不用，你在这陪着陆染玥。”</p>
顾煦寒起身，拍了拍季助理的肩膀，往落地窗边走去，“屿州，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会找机会解除陆染玥和顾聿祁的婚约，剩下就看你自己了，陆染玥等你很多年了，别辜负她。”</p>
季助理垂下头，“老大，那大嫂她……”</p>
“她知道。”顾煦寒眼眸变得深邃，他走到窗边，眺望繁华都市下的流光溢彩。</p>
“如果我出事，帮我照顾好她。”</p>
季助理盯着顾煦寒的背影颇久，像是下定了决心，他郑重道：“好。”</p>
“去找焰的行踪，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搅局。”</p>
“是。”</p>
季助理走后，顾煦寒阖下眼眸，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顿了好久，才把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p>
他仰头看了看挂在黑暗中的半轮弯月，</p>
轻笑一声。</p>
她那边，太阳都还没落山吧。</p>
灯光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借着烟雾缭绕，来疏解自己的愁闷与相思。</p>
我的阿柠啊，就让我放纵一回吧。</p>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上一世的惨痛重演。</p>
良久，顾煦寒抬手掸了掸那逐渐燃烧的点点星火。</p>
与此同时，顾煦寒眼尾也染上了猩红。</p>
一切，也该有个结局了。</p>
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p>
烟雾缥缈，随着北桉的夜风飘向远方。</p>
轻薄的白色烟雾飘散在眼前，宋槿柠双手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睨了眼旁边的莉安娜，抬手挥了挥，“莉安娜，你说过尊重我的选择的。”</p>
莉安娜目视前方，纤细的手指夹着烟，手臂碰了碰她的胳膊，“真的不来一根？”</p>
宋槿柠摇了摇头。</p>
莉安娜脸容沉稳下来，“既然比完这场就不再弹了，那你这次来的意义是什么？”</p>
宋槿柠望向对面的欧式城堡散发的灯光，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是为了名和利，是不是很俗？”</p>
半晌，莉安娜才道：“也没有，这世界上没钱谁也回不了，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p>
你是我见过最有钢琴天赋的人，当年输给你，我毫无怨言。</p>
四个月前，你说你要封琴，我可是花了好久才接受，本来以为你这次来是准备……</p>
莉安娜抬头戳了戳头，“你们那个重新开始的成语叫什么来着，重，什么鼓？”</p>
宋槿柠回道：“重振旗鼓。”</p>
“哦，对，重振旗鼓，结果你现在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比赛。”</p>
莉安娜看向宋槿柠，神情悲伤，“柠，我现在不能接受你放弃。”</p>
“放弃是常有的事。”宋槿柠扯唇苦笑，凝望着远处的明月，“毕竟月亮和六便士不可兼得嘛。”</p>
只有放弃，才能让她的钢琴不染上铜臭味。</p>
“不过这次，也算弥补了我的遗憾。”宋槿柠笑得淡然。</p>
莉安娜扭头看了宋槿柠许久，长臂搂过抱住，眼睛有些湿润，“柠，我舍不得你。”</p>
宋槿柠拍了拍她的后背，“又不是不能见面了。”</p>
“万一你又像上次那样不和我联系。”</p>
“我这次保证不会。”</p>
“那就好，诶，烟灰掉你衣服上了，重新换一件吧。”</p>
莉安娜伤感的情绪瞬然一收，拉着宋槿柠就往屋里走。</p>
宋槿柠连忙拉住栏杆反抗，神情痛苦，“莉安娜，我都换了几个小时了，真的要吐了，你放过我吧。”</p>
“不行。”莉安娜抱住宋槿柠的腰去掰开她握栏杆的手。</p>
最终，宋槿柠还是抵不过莉安娜的蛮力，生无可恋地被拖了进去。</p>
翌日上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