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句质问，多少会有点惊慌失措。</p>
那男人也是这么想的。</p>
他目光紧紧盯着顾长笙的脸，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挽回自己破碎的傲气和面子。</p>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p>
顾长笙没被纱布包裹的脸平静的不可思议，甚至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还勾出一抹好看的笑。</p>
她白皙的手轻轻抬起，指尖轻点了下眼前的纱布。</p>
“也不是一开始就有。”</p>
“小女子遭人妒忌，忽然目不能视，总要适应适应的。”</p>
那双手肌肤白得透亮。</p>
像是凡人无法雕刻出来的近乎完美的艺术品。</p>
但手背上斑斑点点结痂的伤痕，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交错在手背上的伤疤看着有些狰狞。</p>
那人顿时就说不出话了，面露羞愤懊恼，为自己的卑鄙心思感到羞耻。</p>
他刚才那话，就好像在揭人的伤疤，戳人的肺管子。</p>
方才嘲笑顾长笙的人也都笑不出来了，这小姑娘遭逢大难，却能轻松凑齐四大名玉。</p>
这还是适应后的结果。</p>
他们这群人，便是一辈子，都未必有这个成就！</p>
三组比赛结束的快。</p>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处热闹吸引，匆匆结束了自己的比赛，聚拢到这边看热闹。</p>
是以顾长笙站</p>
在梅向阳的对手位时，周围已经聚了两三层的人。</p>
梅向阳差点绷不住颜艺，眼中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淡定和势在必得，攥着玉扇子的手指捏的泛白。</p>
顾长笙对他盈盈一笑，“过去倒是没机会这般赌石，也多亏了梅公子，咱们继续？”</p>
梅向阳是有点想拒绝的。</p>
毕竟他不是真蠢，如今能看出顾长笙是真有几分本事的。</p>
输了，那块玉石就要拱手让人。</p>
族中不好交代。</p>
但碍于面子，他还是一脚踏进了第一区，同时按压虎口开启秘术。</p>
家族秘术是有代价的，虽说不曾明示，但看梅家单薄的子嗣和几个早夭的叔伯，梅家上下就对这个代价有了猜测。</p>
因此梅家不敢完全依赖秘术，儿孙都是有真本事的。</p>
他如今用秘术也是为了保险。</p>
但刚睁眼，他就慌了。</p>
眼前的玉石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p>
原石散发着幽深诡异的青黑色，化作一道道微不可查的丝线缠绕着他的躯干，如同附骨之蛆。</p>
他吓得打了个哆嗦。</p>
顾长笙转着轮椅从他身边经过，手指轻轻在他面前的玉面上一弹。</p>
叮——</p>
清脆的声音让梅向阳回过神，眨眼，眸中的景象已经恢复，于常人所见无异。</p>
耳边传来一道女声。</p>
如冷冽清泉敲击山石的女声。</p>
“梅公子，有些东西终究是朝人借来的，需尽早斩断了因果，否则反噬来了，一切都迟了。”</p>
梅向阳一个激灵。</p>
抬眼就去看顾长笙，却发现她人已经在离自己四五步的距离，根本没回头。</p>
而身边跟随的主办方的人，也像是没听见那段话。</p>
难道是幻觉？</p>
他心神不宁的想着，到底是心有余悸，没有再用家传的秘术。</p>
顾长笙慢条斯理地一边挑选原石，一边在脑海中跟小肥系统说话。</p>
时冈一口咬下半个玉镯子：“宿主宿主，你刚刚为什么要花积分提醒那个梅向阳啊，就是他联合那群人要阴你嗷。”</p>
顾长笙眼神还在看原石：“赚积分啊。”</p>
时冈嘴里咔嚓咔嚓：“诶诶诶？”</p>
记下第一区几个玉石的编号，顾长笙眉眼淡淡：“梅家这个小儿子心气高，也有点真本事，就是脑子不好使，被人挑拨几句就来我这儿蹦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