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贴身婢女巧芝急得都想把她拽起来，可她就是跪着不动。</p>
“娘娘，您可别跪坏了身子，您瞧，皇上喜欢种地，回头咱们也种上二分，到时候皇上说不准……”</p>
“巧芝！不要再说了！”褚雅韵心里憋着一口气，“不管怎样，我与他是结发夫妻，我并没有过错，他怎能说废就把我废了？”</p>
“对！”罗美人附和，“娘娘说的是，什么可以继续住凤鸾宫，什么份例从嫔，那也就比冷宫强不了多少！”</p>
“没错！除非犯了大错，怎么能随随便便废后！”迎妃也煽风点火。</p>
巧芝急得直跺脚，但当她看到朱襄投来冷冰冰的目光，瞬间不敢再多说什么。</p>
她忽然灵光乍现，“对了！太后！”</p>
还有个太后呢！</p>
太后虽然被禁足，但总能出谋划策吧！</p>
这样想着，巧芝偷偷溜走了。</p>
褚黛蓉已经被关在凤仪宫快一年了，院中不像从前有那么多伺候的人，显得十分寂静。</p>
起初她很暴躁，常常砸坏东西来发泄，后来她发现，今非昔比，砸坏的东西不会再被补上，她用的碗盏已经越来越差，于是便不再砸了。</p>
现在她喜欢在院中走动，从东到西，从南到北。</p>
东西长一百三十三步，南北宽九十八步，绕着院子走一圈，需要四百六十二步。</p>
头顶的天仿佛一个画框，里面有时是阴天，有时是晴天，有时会飞过几只鸟……</p>
前半生，褚黛蓉风光至极，这后半生……</p>
她嗤笑了一声。</p>
褚锡都倒台了，她也完了。</p>
走累了，她便找个地方坐着，看着天上偶尔飞过的鸟，想象自己像鸟儿一样长出一双翅膀。</p>
“娘娘！娘娘！”巧芝焦急的声音从门缝传来。</p>
褚黛蓉瞥了一眼，不悦道：“吵什么吵？”</p>
巧芝急忙道：“娘娘！皇上要废后，您快想想办法！”</p>
褚黛蓉嗤笑了一声，“蠢货，连个男人都拢不住！告诉她，带些傍身钱，冷宫里不好过！”</p>
巧芝愣怔了片刻，不敢置信道：“娘娘！要是皇后娘娘被废，您不是就再也出不来了？”</p>
“好像她当了那个皇后，有想着我似的！”褚黛蓉刻薄地瞥了她一眼，“好了，滚吧！她那副死样子，活该被废！”</p>
巧芝愣在门外许久。</p>
要是连褚黛蓉都不能指望，只怕是再没有法子了。</p>
果不其然，等她跑回去，朱襄和意儿都已经进去用膳了，可那帮嫔妃还跪着没动。</p>
这一看就知道，朱襄是下定决心了。</p>
见巧芝跑了回来，褚雅韵急忙问：“姑母说什么了？”</p>
巧芝嗫嚅一阵，“她说，她说让您先回去，回头再慢慢想办法……”</p>
“不可能，不可能有办法了……”褚雅韵的眼神渐渐绝望，“要是连姑母都没办法，那就真没办法了……”</p>
她说着，整个人像是面条一样软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