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老远，肖红也能闻到周南川身上的烟味，她拧了拧眉，看周南川把孩子抱起来，“孩子我带回去了。”</p>
他一字一句，不像是征求意见，倒像是通知。</p>
“我说了，阿言回来前孩子跟我。”</p>
“周栩，你要跟谁？”</p>
“外婆我要跟爸爸去玩一会儿。”</p>
“小栩，你不跟外婆回去了，外婆那边有很多玩具，你不喜欢吗？”</p>
周栩想了想，“你等等我，等我跟他玩了我再来找你。”</p>
周南川从不刻意带周栩去哪里玩，但今天破了个例。</p>
带着周栩去商场里转了转，给孩子买了几样平时从来不会给他买的积木，价格不菲。</p>
“下次要什么玩具，自己靠表现来挣，别想着找这个找那个给你买，不是长久之计。”</p>
周栩哪懂什么长久之计不长久之计的，抱着积木坐在车里，“爸爸我要吃冰淇淋。”</p>
“周栩，你是男人，不能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我说了，自己提出要什么东西，要靠自己争取。”</p>
“争取？”</p>
“你干脆去捡垃圾，你看看你捡多少垃圾够一个冰淇淋，想试试吗？”</p>
周栩一听到捡垃圾，打心里排斥，他是小，不是傻，捡垃圾这种事要骗他去还是要些难度的。</p>
周南川坐在车里，冷哼一声，“以为多大的本事原来不过如此。”</p>
“你小时候是不是捡过垃圾？”</p>
何止捡过，可能还吃过垃圾。</p>
这种事情周南川懒得告诉他，这犊子听不得什么人间困苦，听了肯定也无非是撇嘴，“啧啧，你好脏哦。”</p>
他做得出来这种事，他就没必要自取其辱了。</p>
“度假村好玩吗？”</p>
“一般，没有我在国外去的庄园好玩。”</p>
他倒是真的会享受，小小年纪过得纸醉金迷的，又是骑马又是射击，又是钢琴，好像全世界没谁过得有他高雅。</p>
“捡垃圾好脏。”他突然道。</p>
然后又望着周南川，“爸爸，脏不脏？”</p>
周南川坐得很随意，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好奇捡多少垃圾够你买一支冰淇淋？”</p>
周栩要吃的冰淇淋那得是进口的，一支至少要五六十。</p>
周南川想到他可能捡一天垃圾都不够买他一支冰淇淋，觉得有点好笑。</p>
这时，周栩突然道，“那你陪着我捡垃圾，不然我不去。”</p>
还知道提条件，周南川想也没想，应了一声，“好啊。”</p>
他不怕丢人，比起前些年虽然讲究了些，但打心里以及不在乎什么颜面不颜面的，要不是为了生意上的派头，他这身西装都想脱了扔了。</p>
穿着一点也不舒服。</p>
周栩看他答应了，在边上偷偷笑，周南川心想：笑，等会儿就笑不出来了。</p>
到了家将东西放了，周南川给他拿了一副小手套，拎着个袋子和周栩一起到小区里捡垃圾。</p>
佟言住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小区档次还是不错的，就是太老了，里面住的群体也很老，都是些海城本地的老大爷和老太太。</p>
本地老太太生活节约，去菜市场买菜都得把坏叶子扒点下来再过称，平时有事做的，就在小区扫扫地，打扫树叶子，赚点钱贴补家用，存在自己的养老金里。</p>
剩下的时间，没事做的时候，就拿着个袋子到处跑，捡捡矿泉水瓶子，捡捡纸板，破铜烂铁，佛系捡垃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