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将军就先给我们调配些瓜果蔬菜吧。”</p>
“一路奔袭，都没见绿。”</p>
此话一出，幽辽将士都是会心一笑。</p>
而云中城的兵家们，却是羞愧地低下头，也有人热泪盈眶。</p>
兵家的职责，是保卫疆土，是护佑百姓。</p>
这个传说中毁誉参半的六皇子，他真的在为百姓着想。</p>
紧接着，陈斯年大手一挥，下令道：</p>
“就在城外安营扎寨。”</p>
“今晚改善伙食，就靠胡将军了，还不感谢？”</p>
幽辽铁骑自然是听令。</p>
“谢过胡将军。”</p>
声音齐刷刷，让云中城兵家满眼震撼。</p>
中洲第一军，幽辽铁骑担得起这个名字。</p>
胡俊茂还是坚持带陈斯年去城中坐一坐。</p>
但后者却摇头，要和将士们一同休整，但胡俊茂还是软磨硬泡，让陈斯年登上城楼，看一眼他守护的城池。</p>
陈斯年想了下，就点点头。</p>
几个人走上城头。</p>
陈斯年放眼望去，一片破败。</p>
城墙上是凝固干涸的血迹，尸体已经被抬走，还散落着不少残破的兵器，焦黑的墙面上是炮弹轰过的痕迹。</p>
陈斯年伸出手，用手指在墙上轻拂而过。</p>
或许某一天，幽辽某个城池的城墙，也会遭受这样的洗礼。</p>
不是或许，是一定。</p>
马斯和幽辽，总会有一战。</p>
“六皇子……不知您此番驰援，是受朝廷委派，还是……”</p>
胡俊茂问出心中的猜想。</p>
陈斯年直接了当地回答，没有隐瞒：</p>
“朝廷？”</p>
“兵部给你的军令是什么？”</p>
胡俊茂一时间不好回答，思忖片刻道：</p>
“坚守不出……”</p>
“兵部认为，云中城坚固无比，城中还有五万守军，怎么都不可能破城……”</p>
陈斯年点点头：</p>
“这不就有答案了？”</p>
胡俊茂一阵哆嗦：</p>
“朝廷没有想过给我们援兵？”</p>
“这……”</p>
“可是我已经八百里加急了，把军报送去京城……”</p>
摇了摇头，陈斯年道：</p>
“京城不会损失燕山大营的士卒。”</p>
“他们知道，我会来。”</p>
“带着幽辽铁骑来。”</p>
胡俊茂低头不语，心中五味杂陈。</p>
陈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p>
“对了，等你回京面圣时，记得说不曾与我交谈，更不要说一同上城楼，还有给幽辽粮食这些。”</p>
胡俊茂想问为何，可最后还是咽了回去。</p>
庙堂如戏。</p>
他已知天命，不想再参与其中。</p>
伴君如伴虎，圣心难测。</p>
陈斯年想了想，离开之前又道：</p>
“对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六皇子。”</p>
“我姓陈。”</p>
“叫陈斯年。”</p>
胡俊茂自然不会直呼其名，抱拳道：</p>
“陈公子。”</p>
“嗯，去吧，把我们的粮食运过来，不需要太多，主要是蔬菜瓜果。”</p>
“末将这就去督促。”</p>
……</p>
云中城一战后半个月，胡俊茂入京面圣。</p>
或许，他忘记陈斯年的提醒，如实说了幽辽铁骑的功劳，而后安全回云中城。</p>
不日圣旨下达，他被明升暗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