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早就端上来，很快就变温。</p>
不问鬼神，只问苍生。</p>
旁边坐着的廖熊胆，听到后一脸懵逼。</p>
不是很懂两个谜语人在说些什么。</p>
他感觉姑爷回答，好像挺不是韦刀想要的。</p>
可看到韦刀那故作冷静，实际上眼底写满震惊的样子，他只觉得有趣极了。</p>
姑爷的话，好像让韦刀扎心了。</p>
廖熊胆的小脑袋瓜想不通其中缘由，只觉得能让韦刀吃瘪，心中暗爽不已。</p>
“不问鬼神，只问苍生……”</p>
“只问苍生……”</p>
韦刀喃喃自语，重复这句话，似在思忖。</p>
他无法理解。</p>
真的无法理解。</p>
陈斯年一个隐忍了十八年的皇子，被太子不待见，被皇帝厌恶，这样的人上位得势后，心中不是想着如何将往日的敌人如何杀死，而心中真正在意的却是天下苍生。</p>
开什么玩笑！</p>
迂腐！</p>
幼稚！</p>
无趣！</p>
愚蠢！</p>
陈斯年，你可是镇北王的姑爷。</p>
王爷的长子和次子，一个武痴一个书呆子，二人都没有要接受那偌大家业的意愿，到最后你就算无法完全吃下王爷的家底，也必然分一杯羹。</p>
拿到这些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硕果，你最后却说你没有一点野心？</p>
只想老百姓？</p>
可笑至极！</p>
韦刀一直认为，陈斯年哪怕是不承认，哪怕是掩饰得很好，但骨子里和他是一样的人。</p>
野心。</p>
常人无法理解，无法幻想的野心。</p>
马斯？</p>
蛮夷？</p>
东瀛？</p>
不过尔尔。</p>
你我真正想要的，应该是整个大虞。</p>
不论是庙堂、兵家、读书人、还是那个龙椅，都应尽入吾彀！</p>
“这就是姑爷的真实想法吗……”</p>
韦刀肩膀放松下来。</p>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p>
只是为了百姓，这样的陈斯年，甚至不配成为他韦刀的敌人。</p>
然而陈斯年的脸上却重新露出那招牌时的痞笑。</p>
就这？</p>
韦刀，你就这？</p>
我说的都是真话。</p>
可真话也能骗人的。</p>
你还真信了？</p>
不会吧不会吧，有人这么轻松就被拿捏了？</p>
陈斯年的心中当然有大虞普通的百姓，但内心更多的真实想法，他并不想暴露出来。</p>
野心这东西，是随便和人家说的？</p>
煞笔吧？</p>
当然，陈斯年之前说那句话，也是有很大的误导成分，让韦刀故意以为他是那种为了天下苍生甘愿燃烧自己一生的人。</p>
好，很伟大。</p>
我陈斯年什么时候精神境界这么高了？</p>
特么的，这还是我？</p>
陈斯年心中感叹着。</p>
但另一边的韦刀，好像已经失去了对他更深入了解的意思，只剩下表面功夫。</p>
“姑爷既然崇敬圣贤，本将也曾听闻姑爷那首杀气腾腾的咏菊，不如给我这将军台，题诗一首可好？”</p>
“城中读书人倒有些毛遂自荐，可终究只是风花雪月，与将军台的寓意相差甚远。”</p>
又作诗啊？</p>
让我想想，抄什么好。</p>
陈斯年没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看了一会儿韦刀，知道把对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甚至不自主地挪动椅子后，他才陡然笑起来：</p>
“哈哈哈。”</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