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会残骸我们这些老百姓，你们还会做什么？”</p>
“有种去和镇北王硬碰硬啊！”</p>
“我们就是命不好，被那些狗官给划到了胡然省！这要是在幽辽，你们还敢这么做？”</p>
她的话刺痛了卜特兀耳的内心。</p>
后者竟然抽出弯刀就在女人的脸上划了一下。</p>
“啊！！”</p>
疼痛让妇人双眼翻白，惨叫连连。</p>
但她气势却不曾有一丝一毫地减弱，反而双眼瞪大，目眦欲裂：</p>
“呵呵呵。”</p>
“你怎么折腾我，老娘不怕！”</p>
“你不知道吧？我儿子已经偷偷逃走了。”</p>
“别看他只有十岁。”</p>
“等日后……等日后他长大，就会从军，成为幽辽的兵家，专杀你们这些蛮子！”</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女人仰天大笑着，没有任何畏惧。</p>
脸上伤口汩汩冒出的鲜血，从脸颊滑落到口中。</p>
卜特兀耳被她的模样震撼到，但对方越是不怕死，越是不顺从，就让他越发的愤怒。</p>
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于他内心的挫败。</p>
连大虞的女人都不害怕，都有如此骨气，更不要大虞的儿郎。</p>
卜特兀耳举起弯刀，就要将女人的头颅斩下。</p>
可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传来骚动。</p>
“什么人？”</p>
卜特兀耳警惕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发现院门口的侍卫们，还站在那，没有丝毫的动静，好似和之前一样。</p>
“不对劲！”</p>
他们怎么一动不动！</p>
来不及再回屋找女人算账，卜特兀耳拎着刀走去后门，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狂奔起来。</p>
就在他刚出村子时，身后就传来震天的杀声，还有火铳的炸响。</p>
杀！！</p>
卜特兀耳吓得魂不守舍，只能不听地抽鞭子，让战马再快一些。</p>
清河村中，兵家与蛮子杀成一团。</p>
陈斯年望着那些院墙上男人与孩童的尸体，望着那些衣不蔽体的女人，双眼冷得没有丝毫的波动。</p>
人愤怒到极点，就会变得寡言少语，就会变得出奇平静。</p>
解救下一位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姑娘，陈斯年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她身上。</p>
不曾想，那皮青脸肿，嘴角满是血迹，但仍能看出当初眉毛的姑娘轻轻抬手，费力一笑：</p>
“我……我终于死了吗……”</p>
“太好了……不用受折磨了……”</p>
“我看到神仙了……”</p>
说着，她用尽全力，要摸一摸神仙的脸。</p>
陈斯年瞧她无比吃力，不在乎她那满是泥土的手，主动帮她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柔声道：</p>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p>
将姑娘教给身后的兵家安顿好，陈斯年没有翻身上马，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消息。</p>
不多时，一个渔夫闪身出现，就要跪下。</p>
陈斯年摆手：</p>
“别浪费时间，先说他们主将在哪。”</p>
“卜特兀耳已朝西逃遁。”渔夫小心快速地说着，结果眨眼的功夫，他就看到毕生难忘的一幕。</p>
面前的姑爷，顷刻间化为燃烧的火人，一跃而起，仿佛流星陨石，划破长空，一路向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