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专门吸食人类与同类的精气为生。</p>
小桃花虽资质一般，但她常年生长在神仙的庇佑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最是容易招惹妖精。</p>
想到这里，薄燕绥的面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p>
手上的长剑并未收起，薄燕绥见小徒弟赤着双足下了床，当即黑着脸把头扭到一侧，“把衣裳穿好！”</p>
即便晚晚是桃花，也在师父的教习下，知晓了男女之分。</p>
恍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裳丢了，她顿时红了脸颊，从芥子袋中找了件衣服套上。</p>
衣带系的歪七扭八。</p>
晚晚顾不上许多，抬脚就往师父身边跑。</p>
“师父，您为何要对河妖姐姐动手......”</p>
河妖姐姐还穿成这样......</p>
不懂男女之事，但知道男女有别的晚晚面露疑惑，“河妖姐姐她......”</p>
“以后不许再带任何人上山。”</p>
不等她询问河妖去了何处，就被师父严厉斥责的小桃花红了眼眶。</p>
不再像从前那般，一见师父回来便往他身上扑。</p>
晚晚低着脑袋一脸失落，“师父，晚晚知错了。”</p>
薄燕绥知道这件事并不能责怪小徒弟。</p>
是他把小徒弟保护的太好，从未让她感受过世间的险恶，才教她养成如今单纯的性子。</p>
眸间冷冽的光渐渐柔和下来，他抬手在她头顶轻抚，却不料被她偏头避开。</p>
俊美无俦的面上闪过错愕，薄燕绥听到耳边河妖嘴里响起的轻笑声，面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p>
“他们都说师父您要离开不周山了，师父要去哪里？今后还会回来看晚晚吗？”</p>
“若是师父走了，晚晚该如何与师父联络？”</p>
“还是如人参伯伯所说的，师父要走，谁也留不住，今后晚晚便只能靠自己继续修炼了？”</p>
这是小徒弟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委屈的模样。</p>
以往师徒二人在一起时，她总是粘着他不肯放，好似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离开。</p>
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万千小世界中任何一个世界。</p>
在这个世界停留多时，也不过是因为某位宿主险些让这个世界崩塌，他留下来处理其中漏洞而已。</p>
当初他把小桃花收入名下，也不过是觉得她乖巧，却从未想过，若是有一天自己不会再来这个世界，她该怎么办？</p>
听着她压抑着哭腔的嗓音，薄燕绥锲而不舍地抬手在她的头顶轻抚，“不会。”</p>
晚晚红着眼眶抬起头，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人。</p>
“师父不会留下晚晚一人在这里。”</p>
有人在街边捡到小猫小狗，或许会停下脚步逗弄它们，亦或是给它们准备一些吃的。</p>
小桃花与小猫小狗不同。</p>
薄燕绥将她养在身边这么多年，那颗原本冷寂的心逐渐变得热络起来。</p>
若是有朝一日他离开这个世界，身边没了那阵叽叽喳喳，又粘人的身影的话。</p>
他一定会不习惯。</p>
突然释怀的薄燕绥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他冲她伸出宽大的手掌，沉声道，“晚晚愿意随师父一块儿离开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