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苏依旧维持着咸鱼姿势,懒洋洋看了他一眼。</p>
“恩?”</p>
窦夫子:“前边的路会越发的难走,我们需要请朝堂派遣人来接应下,这需要王世子爷写个信才可以。”</p>
他体贴的把笔墨纸砚都铺好。</p>
梁苏苏看着眼前的毛笔跟砚台,心中有一些打鼓。</p>
她只用过铅笔钢笔圆珠笔写字,近乎没有怎么用过毛笔。</p>
不必想也知道她的毛笔字一定非常难看。</p>
万一给窦夫子看出端倪怎么办?</p>
梁苏苏:“难不成便不可以我口述,你来写么?”</p>
窦夫子面露无奈。</p>
“恐怕不可以。</p>
这封信是要送去给摄政殿下的。</p>
如果是由属下代笔的话,书信该送不到摄政殿下的手中。</p>
唯有王世子爷亲笔写的信才可以引起朝堂的看重。”</p>
梁苏苏第1回听见摄政殿下这个称呼,不由有一些好奇。</p>
“朝里还有摄政殿下?”</p>
窦夫子细致地解释道。</p>
“你失忆了,不记的也不奇怪。</p>
现在皇上卧病在床,太子年龄又小,因此朝里政务都是由摄政殿下代为处置。”</p>
梁苏苏恍然。</p>
说白了现在朝堂就是摄政殿下说了算。</p>
他才是盛京城中的头号大佬。</p>
窦夫子把蘸墨的毛笔递过去:“王世子爷请写。”</p>
梁苏苏试探性的问。</p>
“我如果说我连字都忘了应该怎么写,你会信么?”</p>
窦夫子浅浅一笑:“要是你不会写,卑职能握着你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你写。”</p>
梁苏苏想象了下那场景。</p>
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了。</p>
她赶快拒绝:“不必不必,我自个来就可以了。”</p>
事已至此,她只可以硬头皮上了。</p>
如果等下窦夫子质问她的字为什么那样难看?她就推说是自个失忆了,忘了写字的技巧。</p>
可当她真正握住毛笔时,手指居然情不自禁地调整到了正确的握笔姿势。</p>
写出的字迹貌似随便,可细看之下,却隐隐可以透出三分锋利。</p>
这明显不是生手可以写的出的字。</p>
就仿佛她曾经写过好多毛笔字,身子早就养成了惯性。</p>
等写完一封书信。</p>
梁苏苏看着那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字迹,不由有一些出神。</p>
她何时学会的毛笔字?</p>
她怎么全都不记的了?</p>
窦夫子拿起书信瞧了瞧,含笑赞道。</p>
“王世子爷虽说失忆了,字却比以前写的更好了,瞧瞧这藏锋于拙的细节,居然有三分摄政殿下的意蕴。”</p>
梁苏苏满脸迷茫,明显是不懂这事儿怎会和摄政殿下扯上关系?</p>
窦夫子从舆车的暗格子中找出个盒子。</p>
打开盒子,里边放着一颗小巧精致的绶印。</p>
那是代表含山亲王府王世子身份地位的印信。</p>
窦夫子把印信交给梁苏苏,叫她在信的末尾盖上一个戳儿。</p>
他解释道。</p>
“当今摄政殿下虽说是把门出身,可他的书法也是极好的。</p>
就是市面上近乎看不见他的书法作品,因而鲜少有人知道此事儿。</p>
属下也是偶尔间看见摄政殿下写给含山王的书信,才知道摄政殿下的书法很厉害。”</p>
梁苏苏面露了然:“是这样呀。”</p>
窦夫子把信纸折好,塞进信封中,并用蜡泥封口。</p>
他从禁卫队里挑出个脚程最快的人,叫对方带着书信赶去盛京。</p>
……</p>
神都城中的布局基本追盛京一致。</p>
惟二不一样的是,未央宫东边多了个玄极观,西边多了个长寿寺。</p>
最初摄政殿下表示要修建道观时,诸人还当摄政殿下开始信教了,城中的知此事的僧道们也全都当自个的好日子便要来了。</p>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开心两日,摄政殿下便又下令叫人在城里修建寺庙。</p>
并且道观跟寺庙当中便隔着一条街的距离。</p>
双方遥遥对望。</p>
这下不但是僧道们和和尚们傻眼了,朝中的文武百官们也全都是一头雾水。</p>
普通人是信佛便不信教,信教便不信佛。</p>
哪里有人像摄政殿下这种,居然两边都要信!</p>
然而司马琰本人却分毫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p>
对他来讲,不管是佛陀还是道祖,只须谁可以帮他实现心愿,他就是谁的忠实信徒。</p>
现在玄极观跟长寿寺都已竣工。</p>
司马琰亲自前来检验成果。</p>
他先是去了玄极观,而后又去了长寿寺。</p>
等他从寺里出时,藏青色的大氅上已沾染上了淡淡的檀香味儿。</p>
可眉眼中的戾气仍旧浓郁。</p>
再加上他这几年来变瘦了很多,面部轮廓变的越来越锋利。</p>
如同随时都可以见血的利刃,看的诸人心惊胆战。</p>
长寿寺的住持亲自把人送出大门。</p>
待人走远了,住持两手合十,轻轻一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