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些许，她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攥着发丝的手指，微微松开，整个人朝后倒去。小护士把阮凝接在了怀里，轻轻拍着阮凝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p>
小护士胸前的衣服都被阮凝的眼泪给染湿了。</p>
都过去了，阮凝的眼睫颤了一下，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大片的血色。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就被小护士搂着肩膀，轻轻拍了又拍：“是不是哪里疼？没关系，告诉我。”</p>
阮凝没有出声，她安静地靠在小护士的怀里，睁着那双漂亮的眼，不断地流泪。</p>
“她这是怎么了？”</p>
“你看不出来吗，她在怕你。”小护士的脸色，格外的不耐烦。想到阮凝身上的伤口，她对沈臣的态度更是差了几分。</p>
“我……”沈臣的唇动了动。</p>
眼见着他又要走近，小护士忙出声制止：“沈先生，你先出去吧。阮小姐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谁也不敢确定，要是你继续待下去，阮小姐会变成什么样。”</p>
心像是被什么给束紧，沈臣竟是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可是他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p>
沈臣站在原地，又看了眼阮凝。只是极短的一瞥，他就收回了眼。</p>
匆匆离开，沈臣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舍不得走。</p>
沈臣没有走远，他就在门边，靠着门，搬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p>
凌晨三点的医院，灯光微弱，寂静一片。走廊上也只是亮着点儿微弱的光线，根本就没有人影经过。</p>
沈臣看了会儿，就收回了眼。他靠在门边，朝里看去。企图看清点儿什么，可是里头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p>
一整个夜晚，沈臣都守在门边，不敢合眼。可是自他离开以后，里头再也没有传出阮凝的哭喊声。</p>
沈臣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他才是阮凝恐惧的根源。</p>
想到了阮凝那副崩溃的样子，沈臣的指尖碰到了那张名片。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他把那张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p>
光影从外头渗透了进来，风吹着树梢微微拂动，天亮了。</p>
小护士打开门，看到坐在门口的沈臣，愣了几秒。</p>
“她现在怎么样了？”沈臣出声问道，正要站起来。可是他一整晚都保持着这个姿势，身体都僵直在那里，差点儿踉跄倒下。索性，扶着了一旁的扶手，才不至于摔得太过狼狈。</p>
看着这一幕，小护士的神色有些复杂，她轻轻掩上了门：“她睡着了。”</p>
沈臣松了口气，迟疑了几秒，想要朝里走去。</p>
这一次，小护士没有拦。只是又加了一句：“不要靠她太近，也不要吵醒她。”</p>
沈臣的步子顿了几秒，又朝前走去。</p>
他进去的时候，阮凝还在睡，房间里头一片静谧。</p>
沈臣站在她的床边看了她一眼，阮凝的唇角有些干裂。他用棉签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唇角。</p>
躺在床上的女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睫颤了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