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衍霖注意到苏诺的目光，身形微动，挡住了她的视线，淡声道：“事情提早结束了。”</p>
他伸手扶住自行车，弯下腰来正视着苏诺。细看上去，一向从容的女孩眼睛深处的小火苗尚未收尽。</p>
余衍霖被她这变幻莫测的表情逗笑，细长双眼弯起了一个弧度，言语间少了平日的淡然，多了几分玩笑，“要生气，好歹也先找个能躲雨的地方。”</p>
余衍霖说完收起看戏的表情，将手里的车推给身后的穆修。</p>
“先上车，别冻坏了。”</p>
说完，撑着伞，带苏诺走到车边。苏诺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停了下来。</p>
余衍霖看着她的动作，没好气道：“上车！”</p>
“可是…我赔不起…”</p>
她话音刚落，开车的老赵就乐出声。老赵原本是余衍霖的贴身保镖兼老师，只是因为爱车，才兼职了司机。</p>
只可惜余衍霖对此并不感兴趣，通常代步车也不会多奢华，好在恒安给他配备的车够豪，老赵对此爱不释手。</p>
他理解苏诺的想法，正要开口，便听见余衍霖的声音。</p>
余衍霖没好气地说：“没让你赔。”</p>
苏诺还想说点什么，余衍霖拿下她身上的外套，铺在座位上，冲苏诺挑了挑眉，“你再不上去，我就上手了。”</p>
苏诺连忙摇摇手，抬腿上了车。</p>
上车后，余衍霖不知道又从哪给她找出一件外套，上面还残留着淡淡檀香的味道，甚是安心。</p>
随后他翻出一条毛巾，扔给苏诺，“擦擦。”</p>
车转眼开入看不见头的堵车长龙，车内一时陷入沉静。</p>
余衍霖侧头看着苏诺，小小的身体藏在宽大的外套中，白色的毛巾从头顶垂下，盖住了额头，只有一小半脸和圆圆的眼睛露在外面。</p>
在灯光和窗外雨水斑驳的光影交融下，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p>
那双杏眼被浓密的睫毛盖住，眼角上挂着几颗水珠，似乎是被擦头发的时候不经意甩上去的。</p>
半晌，苏诺猛然抬头看向他，“看半天了，好看么？”</p>
余衍霖嘴角噙上了笑，“好看，要是能把脸上的泥擦一擦，就更好看了。”</p>
坐在前面的穆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也不敢回头。</p>
他虽然跟余衍霖共事不久，但深知他的脾性。小余总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对周围人大都疏离，礼貌之余却难以接近。</p>
他似乎从没见过他这样跟人说笑。</p>
他竭尽全力地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默默升起了车中间的小挡板，索性眼不见心不烦。</p>
苏诺拿起毛巾随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又自顾自地擦起头发，眼角的几颗水珠异常调皮地躲过了她的乱抹的手。</p>
苏诺忽觉眼前黑影一片，蓦然抬眼，撞进了余衍霖深邃的眼神中。</p>
他手掌撑着中间的扶手，倾身凑过来，温热的呼吸骤然袭来，喷洒在她冰冷的脸上，一阵暖意在脸上蔓延开来，逐渐将冻得苍白的脸染上一丝绯红。</p>
两股呼吸，一冷一热，相互纠缠，相互交融。</p>
他捏过毛巾一角，轻轻在她眼角带过，触感粗糙又轻柔，激起一身的颤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