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歪过脑袋，低低地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我会滑雪？”</p>
她没在集训地见到他，自然也不知道他去过。余衍霖将手中的热水递给苏诺，垂眼看向她。</p>
“那天你们在雪场比赛，我正好看见。学了多久？”</p>
苏诺垂眼看着手中的水杯，若有所思地地喝了口水，眼神继续望着窗外，“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p>
滑雪和滑板相通，她滑板技术了得，学滑雪自然也不会花费太久。余衍霖意识到她不想多说，便又换了个话题，“计算机也是那时候学的？‘白鸽’是你的老师？”</p>
“恩，是那时候开始学的，不过大部分是自学。小莹姐教我入门，然后让我自己琢磨，自己看书。她说我有天赋，她不想教歪了。”</p>
他认真地听着，天赋无法让人登顶，在她嘴里一句带过的努力，其艰难程度怕是别人难以想象的。</p>
苏诺说完又笑了笑，“她可不是传闻中的高冷女神，可赖皮了。不教我只不过是为自己偷懒找个借口罢了。”</p>
她的笑容明亮，余衍霖不禁也跟着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可是，Fiber却比传说中的惊艳得多。”</p>
传说中的Fiber是个阴郁沉闷的少年，可眼前的却是明媚动人的少女。</p>
“......”</p>
苏诺想起他迎新会上的那一番话，不由脸一热。</p>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跟小莹姐是怎么认识的？”</p>
“她法律上是我监护人。”苏诺悠悠道，“不过我一直叫她姐姐。她害怕我把她叫老了。”</p>
果然是“白鸽”！</p>
作为官方聘请的技术人员，“白鸽”的档案当然会保密，她收养苏诺的事自然也是机密。所以他当时查苏诺信息的时候，苏诺马上就能得到消息。</p>
以苏莹的背景，她有能力帮苏诺做一套档案，也有能力带她出国治病。</p>
最重要的是，苏诺当年的病历，可以完美避开收养规定。</p>
法律规定，单身女子需要满30岁才能领养孤儿，可苏莹至今不过三十出头，在苏诺小的时候，并不具备收养未成年的资格。</p>
但是——</p>
被收养人是残疾人除外！</p>
那郝院长说的亲戚是怎么回事？并没听说孙叔叔有什么亲戚。</p>
余衍霖专注地打量着苏诺，她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澈乌黑，淡然从容仿佛刻在她脸上，只有眼角残留的一丝绯红证明她刚刚哭过。</p>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喜欢看万家灯火的小姑娘，是名震黑客界的Fiber？她指尖微动，便能救人于水火，能搅动风云，也能平息危乱。</p>
他又何其有幸能找到她，能与她分享秘密，能在她伤心的时候把肩膀借给她。</p>
可她平日越厉害，刚刚躲在洗手间里哭得就越让人心疼。</p>
可她不愿意说，他也就自觉不多问。</p>
余衍霖打量的眼神逐渐被她手臂上的纹身吸引，眉头微蹙。她今天穿着裙子，整个手臂罕见地露在外面。之前情急没在意，现在才发现她的纹身周围一圈红，想来是被自己抓的。仔细回想，上次在办公室也是，她好像一着急就会抓挠胳膊。</p>
难得一见的上半个胳膊上还有纹身的另一半，是两个点，和下边的运算符连起来是一个代码：</p>
..-.</p>
是摩斯代码，F。</p>
他不禁笑了起来，把一个被悬赏的代号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纹在身上，也就她能做得出来了。</p>
只是不知道那帮高额悬赏找她的大佬们知道之后作何感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