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出差了,她初冬拍摄的素材用得差不多,半个冬天过去,是时候再出去屯一波粮了。只是北方这风雪咆哮的鬼天气,让她一连几天在外面拍视频,她实在做不到。于是她又出差去了南方。</p>
苏诺也没耽搁,陶真走后的第二天,便简单收拾了行李也赶到机场。她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打算再去一趟梁泊松的家乡。</p>
陶真走后,家里没人张罗,苏诺就没顾得上吃饭,上了出租车才突然感觉到饿,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入嘴里。</p>
本打算在机场吃点东西,到了才发现,航班时间太早,小店都还没开门。空腹太久,巧克力的能量顶不了多久,她饿得胃直疼,靠在候机室的座椅上,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p>
苏莹收养她的时候也刚成年不久,哪里会照顾小孩。两人一进入学习工作状态就忘了时间,饥一顿饱一顿是她生活常态。</p>
常年不规矩的生活,她的胃早已经非常虚弱,直到搬到陶真那里,才稍有缓解。</p>
苏诺手微微发着抖,脑袋上冒了一层虚汗,脸上却仍旧没什么表情。</p>
疼痛就像一个任性哭闹的小孩,你越在意它,它就闹得越欢。她深谙这个道理,一疼起来就呆住不动,多年的忍耐力不是白练的。</p>
在她逐渐忽略疼痛的时候,天不如愿,身边不知谁的手机突然响起,将她魂游天外的意识拉了回来。</p>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吵得苏诺有些烦躁,她僵住的身体动了动,环顾四周。周围空无一人,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响的是自己的手机。</p>
苏诺颤抖着手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无奈地吐了口气,强撑着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才接通电话,“干嘛?”</p>
“诺诺,我去你家接你。”电话那头很安静,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安抚效果极强,她烦躁的心情被一扫而光。</p>
“今天不上班。”苏诺尽量保持声音稳定。</p>
之前他来接她上班的时候,每天都带早餐。集训回来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跟他一起上班了,早餐也就此断了。</p>
“去吃个早餐,之后送你回去。”他的声音仍然带着一丝愉悦,丝毫察觉不出通宵加班的疲累。</p>
“…别去,”苏诺急忙阻止,情急之间,疼得抽了一口冷气,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p>
“怎么了?”余衍霖听出了她的状态不对劲,关切地问道。</p>
“我不在家,已经到机场了。”她压低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一些。</p>
“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你要去哪儿?在哪个航站楼?”他一连问了一大串,苏诺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p>
“没受伤,是胃疼。在一号航站楼。”</p>
“你在那儿别动,等我一会。”</p>
苏诺阻止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就挂断了。</p>
等他干嘛?</p>
她放下手机,眼睛平视前方,懒懒地看着候机厅尽头一个个流动的人影,等待着时间一秒秒过去。</p>
明明知道“等我一会”这句话很离谱,可一旦心里有了波澜,便会莫名生出期待。</p>
又过了半个小时,苏诺闭上了眼睛,还是睡会吧!不该胡思乱想的,这里是候机厅,他怎么可能进来?</p>
她皱着眉头继续跟疼痛作斗争,静静地感受疼痛,这种时候的她最有耐心。</p>
正专注着,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摸上她汗津津的额头。</p>
苏诺倏地睁开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身影,刚刚的沉浸式体验太专注,她居然忽略了有人靠近。</p>
余衍霖蹲在她眼前,表情焦急,见苏诺半天不说话,只是傻傻地笑了笑,不由地轻声问:“傻笑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