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生气了只会骂“笨蛋”的小姑娘，重逢后又将这句话丢给了他。</p>
他果真是笨蛋，竟毫无察觉，还在满世界地寻她。</p>
新年的早晨，苏诺跑完步又顺便去了趟超市。她推着购物车，一路走一路拿，走到家居区，看着挂满墙的拖鞋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p>
结完账看着几大塑料袋的东西，苏诺才开始犯难。这要是以前，她还能打电话叫陶真来帮忙，现在两人不住一起，不能大老远把她叫过来当苦力，更何况她现在人也不在北城。</p>
正愁着，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微笑地看着她，“走，我帮你提回去。”</p>
苏诺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跟上，“你家不是在东边么？那边没超市？”</p>
余衍霖缓下步伐，等她走上来，两人并排往家走，不过却没回答她的问话，“你每天都跑步？”</p>
“也不是每天，醒得早就会去跑。”</p>
两人并肩走出超市。走到路口，他停了下来，开口问：“在哪儿跑步？”</p>
苏诺指了指身后的护城河公园，“那边。”</p>
“哦，”余衍霖目不斜视地看着交通灯变绿，没再说什么，把东西归拢到一只手，另一只手自然地拉过苏诺的手腕，过了人行道又松开。</p>
他出行都开车，苏诺还是头一回跟他像这样走在路上，但又觉得这样走在路上得感觉很熟悉。他自然地走在靠车的那一边，自然地在过马路的时候拉着她。就连看见积雪时，曲起靠近她那侧的手臂的动作都行云流水。</p>
这些是他很久以前养成的习惯，小时候过马路，他都会拉着她。北城冬天冷，积雪化不了，时间久了被压得实，她踩着滑倒过，所以每次看见，他都会异常紧张。</p>
她妈妈总开玩笑说她有了哥哥，连走路都不会走了。</p>
两人进了电梯，苏诺按下楼层，身边的余衍霖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东边也有超市的。”</p>
苏诺眨了眨眼，笑了，“那你大年初一，跑过半个城，是来堵我的么？”</p>
“算是吧，”他低低地说着，“也...没跑半个城。”</p>
“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就想出来碰碰运气。”</p>
“找我有事儿？”苏诺一边回头问，一边开门。她有些疑惑，总感觉他今天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p>
余衍霖先几天险些被苏诺冷处理了，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手机响起，是穆修的来电，他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退到门外去接电话。</p>
挂电话回来时，玄关处意外多出一双拖鞋，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余衍霖看着不远处淡定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的苏诺，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p>
“苏诺诺小朋友，饮料和糖不能当饭吃。”</p>
他换上鞋，走过去一看，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些简单的食材，便挑了几样进了厨房。</p>
“瞎说，”苏诺打开可乐喝了一口，跟着他身后踱步，“我们仙女都是喝花露长大的。”</p>
“你是喝花露水长大的。”余衍霖放些手中的食材，转身推着她出了厨房。</p>
苏诺早上起得早，又跑了一圈，现在已经很饿了，被往外推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衍霖手边的吐司，咽了咽口水。</p>
那是她的早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