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对袁谭来说，无异于是个晴天霹雳。</p>
早先他坑颜良的时候，就没想那么多。以为大不了，就是让颜良战死。</p>
反正这也是他爹的损失，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损失。甚至，还能因此得到一部分颜良的士兵，反而有益。</p>
但现在，颜良成了刘枫的先锋大将，这就要命了。</p>
这个消息，一旦在军中传开，军心就会乱，难以收拾。</p>
袁谭一把握住腰间挎刀，抽出一半，威胁道。</p>
“这个消息，不准泄露。敢泄露半个字，我就将你碎尸万段！”</p>
斥候显然也明白其中利害，赶紧答应。</p>
“属下这就继续出去打探，不呆在军营，也绝不泄露半个字！”</p>
袁谭挥挥手，让他去了。</p>
之所以没有当场杀了斥候，是因为袁谭觉得，那样做是欲盖弥彰，反而显得自己心虚。</p>
他心里更乱了，不知道怎么跟颜良对阵？</p>
自家的大将，他很清楚颜良的实力。跟颜良开战，他没有一点胜算！</p>
还是想办法逃吧？</p>
袁谭急匆匆的走向海边。</p>
平心而论，他更希望赌刘枫不会出海。</p>
毕竟大海那么危险，除了要生活的渔民，没人敢轻易入海。</p>
这或许是一条生路。</p>
来到海边以后，看着茫茫大海，心中又突然产生了恐惧。</p>
大海危险，不挑人啊，对他也是一样的危险。</p>
那么大的浪，那么小的渔船。甭管他带多少人下海，都有可能掉海里，喂了海王八。</p>
转念一想，颜良毕竟曾经是自家大将。</p>
如果仅仅是为了活命，兴许投降也成。趁着手里还有点兵，这些都是自己谈判的筹码。</p>
万一还能捞个一官半职的，也比下海喂海王八强。</p>
这么一想，袁谭转身又返回了军营。</p>
挂出免战牌，要求跟刘枫谈判。</p>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掖县。</p>
刘枫压根就没有随军去黄县，而是留在了掖县。正在告诉李整，要怎么规划这个地方。</p>
收到消息以后，也没有太意外。</p>
无论从哪个方面对比，袁谭都只能是任人鱼肉的角色。在大军面前，失去抵抗的勇气，选择投降，再正常不过。</p>
袁谭这个人，虽然没啥大用，但胜在是袁绍的大公子。</p>
身份值钱！</p>
刘枫决定给他一次机会。</p>
“让袁谭来掖县谈吧。他要是不肯来，就让颜良灭掉他便是。”</p>
这话其实是说给颜良听的。</p>
颜良答应做这个先锋，也有一层意思，是想保袁谭一命。毕竟是袁家的香火。</p>
丢下这句，刘枫就继续跟李整聊了起来。</p>
“将来的港口，分别建在黄县和即墨。掖县靠近黄县，主要发展成一个牛马农具交易的市场。”</p>
“这个市场，面向的是内陆的商人。兖州、司州、徐州、豫州，这四块是主要的潜在客户。”</p>
“你最难的一个任务，是要在此设立银号。并且把网点，开到那四州去。”</p>
“教商人们理解银号，习惯银号的便捷，信任银号的信誉！”</p>
银号这个词，对李整也是一个新词。</p>
他无法想象，商人把钱存在雒阳，居然可以到掖县取出来用！</p>
这……有点颠覆了以往的观念。</p>
“主公，那我们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雒阳存钱啊？”</p>
刘枫耐着性子解释道。</p>
“所以要约定防伪的记号啊。你需要编一本复杂的防伪记号图形和暗语，还要请工匠，造出别人无法仿造的纸。”</p>
李整懵懂地点点头。</p>
这道理比较容易想明白。</p>
可他还是接受不了，在千里之外存钱，异地取用的这种方式。</p>
“主公，咱打个比方。就是所有的商人，都在雒阳存钱，在掖县取出。”</p>
“那到时候，雒阳钱多得没地方放，掖县这边没钱给了，怎么办？”</p>
这确实是个难题。</p>
要开银号，就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p>
刘枫举起两根手指。</p>
“两个办法。”</p>
“第一，当然是要鼓励商人，从雒阳带货过来，在掖县卖掉。这样货物相互对冲，钱自然也就不用流动了。”</p>
“第二，如果两边的货物价值不相等，还是会出现一边钱越聚越多，另一边钱越用越少的情况。那就换成黄金白银，武装押运。”</p>
“其实还有第三个办法，但是眼下怕是很难做到。那就是让商人们，习惯拿银票当钱花。花的是纸，自然就不用来银号取钱了。”</p>
李整被刘枫这一番过于超前的观点，整得晕头转向。</p>
太难了！</p>
这种事，真的可行吗？</p>
他倒不是质疑刘枫，只是以前从来没见过，初次面对未知事务，本能地谨慎。</p>
“那……我先试试。”</p>
“主公，我要是干不好，不会有惩罚吧？”</p>
“我感觉这事，谁也没干过，放谁来做，都会心里打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