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方欣然的医道运，楚无疆打算一鱼两吃，放长线钓大鱼
命运会有共鸣。
方欣然像感应到方萧然的抉择，突然心脏骤停。
大哥没有死，还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这决定的影响，非常恶劣。
否则她不会感到这样难过和悲伤。
人世间的重要时刻，往往取决于一个瞬间，一旦做出错误的决定，即使耗费再多的时间，也无法挽回。
人皇晚年的抉择，塑造一个大永王朝，遗留至今，试图清算人族过去的功过。
父亲大人，我该怎么办？
方欣然捂住心脏，耳鸣不已。
杏林随行的大夫们见状大惊，连忙高喊：
“医仙大人，医仙大人？”
方欣然充耳不闻，只是摆了摆手，令众人退下。
“今日问诊，就到此刻。”
病人们表现出罕见的宽容和理解，连忙喊道：
“医仙大人，快去休息吧。”
“您一定是累坏了。”
“愿道尊保佑您！”
北方多信道教，他们也会去道观看病，只是最近杏林派来了方欣然，方欣然加入了英雄军，随军行动。
这些日子她一面治疗英雄军的士兵，一面来到天佑城，进行义诊。
每天看诊的病人超过三百人，以高速流水线的方式为百姓和士兵治病，大部分的病症，她只要看一眼就懂了。
天佑城的乡绅，市民，乃至低级官员，哪见过这等天上人，纷纷求到杏林求助看病。
方欣然直接在门牌上有钱收钱，没钱不收钱的牌匾，随缘收取诊金，打开了狱州的民心。
乡绅，官员，不敢不交。
市民，底层，就免费赠药。
狱州百姓，常年被魔气侵扰，逐步呈现魔化状态，许多疾病因此延伸，某种意义上来讲，全是病人。
这里的乡绅大多也是士兵，军官转行的，身体更是苦不堪言。
在来狱州前，方欣然利用晋升的【医仙】气运，就改良过现有的驱魔散，效果很是不错。
无法根治狱州的顽疾，但能极大地减轻并发症，以及病人的痛苦。
医仙之名，一炮打响。
方欣然记得父亲大人的命令，她来这里是要为方家积德。
她默默为大哥祈福，甚至放弃参与英雄军的征讨举动，每天都在看病人。
如今情况终于来了。
方欣然试图询问父亲大人，自己该怎么办？
不知方相出了何事，一时间没有回答她。
她一遍又一遍地发起询问。
方相那边始终断了联系，像是进入到某种秘境当中，为了防止有人感应，特意切断联系一般。
方欣然遣散了客人，独自一人坐在药房里发呆，除了吩咐一句：
“驱魔散的发放，照常进行。”
杏林的其他大夫纷纷行礼道：
“是，医仙大人！”
她发明的驱魔散，每天都会定期发放给居民，同时向周边扩散。
秦王和霍秋水全力支持增产驱魔散，只是药材调配问题，还不能全面铺开。
方欣然的实力不强，做的事业不小，名气在天佑城直线上升。
这才有病人们为她祈福的场面。
只有她的侍女在关心：
“大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要不奴婢去请华太医前来治病！”
华太医随军远征，同样带来了不少大夫，现在整个天佑城能比大小姐医术更高明的，只有华太医了。
方欣然抿了一下嘴唇，摇头：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今天不问诊，让其他大夫代班。”
杏林的牌子不能砸了，将来她会是杏林的继承人，管理整个天命王朝的各路大夫，并发展丹药研究，与道门分庭抗衡。
“是，大小姐！”
方欣然经历最初的过激反应后，迅速调整心神。
父亲大人一定在帮大哥，这才联系不上。
只要有父亲大人在，大哥不会有真正的问题。
方欣然努力说服自己。
她的猜测是对的。
方萧然同意与教皇合作，这有可能把方家提升到魔道巨擘的程度，也有可能堕落入深渊。
方相在竭力阻止方萧然彻底堕落。
【魔道大兴，本是天数。】
【萧然，你可以吸收魔道的力量，但不能成为魔道傀儡。】
【为父会全面助你。】
【与魔同行，莫要堕入深渊。】
【为父能算计元始天魔，你也一样可以。】
方萧然答应教皇，决定从魔道突破，这不可能是虚以委蛇。
教皇不是傻瓜，方萧然骗不了对方。
只要他敞开身心，接受龙血池，就会吸收魔道的力量，刺激到他体内的混沌仙体。
方相的两个儿子，一个有七窍玲珑心，一个有混沌仙体，同时方相身上有【深渊之杖】，这法杖里有【混沌神体】。
如此巧合，说巧合也没人信。
方相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可能成为应劫之人，便不断地布局，为迎接将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只是事态的发展，仍是超出预料。
他不能看着儿子堕入深渊。
方萧然轻声说道：
“父亲大人，孩儿若是犹犹豫豫，如何能做成大事？”
“孩儿不会屈服邪神，也不会让方家走向败落。”
天下与方家，他当然希望两者都要。
若不能，就舍弃前者。
没什么好说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自己的家都没了，这国和天下就不重要了。
方萧然没有戾气，也不憎恨，只是平静地复述他打算走下去的路。
方相冷静道：
“萧然，你还很年轻，不要把自己的道路走绝了。”
“元神的寿命有千年之久，不要为一时胜负，赌上所有。”
“元始天魔的布局，自有为父在。”
方萧然点头道：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明白。”
一句明白下来，方相一阵默然。
现在是道路的区别。
方萧然虽是走了儒家的路线，他对儒门没有太多的感情，对于圣人之道，只觉得是最合适方家发展的路线，那他就走。
他看重家族，不怎么看重道统。
如今他要保护家族，儒门不够，就选择魔道。
方萧然对人族没有仇恨，也不会为了报复楚无疆而选择魔道，只是做为跳板而已。
所以他明白，也不坚持儒门的立场。
方相见儿子坚持立场，不再劝说，只是低声道：
“为父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方萧然吸收龙血池，方相帮他稳定心神，起到九窍玲珑心的作用。
方相坐镇后方，现在只能调动全部的修为协助儿子，不能分身。
结果方欣然只能暗自猜测，无法得到回应。
正当她稳定心神时，侍女去而复返：
“大小姐，有病人来了。”
方欣然皱起眉头道：
“我不是说过不见吗？”
“不是，大小姐，他是楚王殿下！”
方欣然猛地站起。
楚无疆携带王念初来访杏林。
“方小姐，别来无恙否？”
方欣然收拾好心情，勉强挤出笑容，道了一个万福：
“小女子参见楚王殿下。”
楚无疆连忙上前扶住方欣然，脸上笑容和煦：
“方小姐免礼。”
“本王听说你改进驱魔散，为狱州百姓作出巨大贡献。”
方欣然摇头：
“小女子微末功劳，都是建立在杏林前辈的基础上，当不起谬赞。”
“王爷此来，不知有何贵干？”
元神境界的武者，是不需要大夫的。
他们早已灵肉合一，摆脱疾病的困扰，甚至断手断脚，也能重新长回来。
这让她有些疑惑。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的确有事，求教方小姐。”
“念初姑娘神魂自燃，本王将她救回，身体还是有些古怪。”
啊？
这还能活着？
方欣然见到如此夸张的案例，瞬间蹦到王念初的面前，眼光灼热。
“方小姐？”
王念初不由得后退一步，有些害怕。
方欣然则是诚恳地行礼道：
“这等病症，小女子生平仅见，更不要说活下来的。”
“请务必让小女子检查一番！”
王念初下意识地点头：
“这是自然，何须吩咐。”
王念初刚答应，方欣然当即上前，迫不及待地释放真气，回春真气隔空打入对方体内。
方小姐！
王念初吃了一惊，却没想到方欣然获得【医仙】气运后，检查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给出答复：
“楚王殿下，您创造了奇迹。”
王念初不敢动弹，倒是楚无疆率先否认一句：
“没什么奇迹的，本王只关心念初姑娘的身体……”
方欣然的医疗经验丰富，不是楚无疆能比的。
很多东西，不是有气运就能做到，它只代表天赋。
楚无疆拥有医学相关的天赋，却没有多少时间兑现能力，自然比不得方欣然的水准。
只见她迅速检查一遍后，肯定回答道：
“王爷放心，念初小姐并无大碍，身体状良好。”
“她只要喝点调理的药水就行，尤其要多喝糖水。”
这下楚无疆发问道：
“喝糖水？”
“对！”
方欣然胸有成竹道：
“大部分武道高手，依仗元气，法力的妙用，往往忽视物质上的补充。”
“王小姐的神魂自燃，伤了根本。”
“王爷用无上手段恢复了身体，终究不能凭空造物，要多喝一些糖水，补充物质。”
方欣然侃侃而谈。
即使她担忧大哥，遇到病人时仍是位优秀的大夫，专注给病人治病。
“糖水是一个好东西。”
“很多穷人的病是营养不良，喝些糖水能让他们舒服一些。”
“来，王小姐请用。”
王念初接过方欣然特制的营养糖水，服用后身体迅速吸收养分，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润。
“多谢方大夫。”
“小女子感觉好多了。”
楚无疆看完方欣然的治病过程，由衷赞叹：
“方小姐的医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本王佩服。”
“若是方小姐在研发药物上，需要什么帮助，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方欣然并不关心这些赞赏，只是低声问道：
“王爷大驾光临，不会为这点小事吧。”
“还请殿下明言。”
真是机敏。
方相对子女的教育与事业安排，皆是顶级的布局。
只可惜元始天魔步步为营，加上天地异数，才把方家逼入绝境。
楚无疆笑吟吟地说道：
“请方小姐屏退左右。”
王念初直接行礼道：
“多谢方大夫的治疗，小女子先行告退。”
“芍药，你退下吧。”
方欣然的侍女，不仅仅是婢女，还是医馆学徒，她们的名字都以中草药为主，像是芍药，丹砂，杏仁等等。
芍药露出犹豫之色，低声问道：
“大小姐，可否需要通知华太医一声。”
“他老人家是御医，兴许对疑难杂症有些帮助。”
这名侍女不是方家世代培养的资深奴仆，而是小时候方欣然去慈幼院义诊，救下的一名孤儿。
后来这名孤儿主动来相府恳求，想要追随
她对大小姐感情很深，尤其是方欣然走的是为家族积累功德的路线。
方欣然的医仙之名，也不是白来的，经常出行做义诊，在天京就有很高的声望。
所以芍药担心大小姐遇到大灰狼。
但方欣然果断拒绝道：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