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情沉声道：
“楚无疆，莫要太贪婪了，容易鸡飞蛋打！”
“在这太虚幻境里，吾有太多的手段，与你做过一场。”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我们坐下来谈。”
“门就不进了。”
太虚幻境充满了高密度的元气，宛如仙界一般。
楚无疆虽不用乾坤葫芦取来桌椅等事物，一样用法力生成桌椅，在门口坐了下来。
他能感受到太虚幻境，拥有较强的威胁，要吃下整份宝贝，相当于在对方的主场，迎战天命强者。
原本他以为太虚幻境是金色的，现在来看是彩色的。
有点像是未来之果，已经化形了。
楚无疆继续问道：
“芳主知晓本王的根脚，本王对你却一无所知。”
“不妨我们聊聊。”
姬霓裳插嘴道：
“我同意夫君的看法，如果不说清楚，这门就不进了。”
“情孽宝塔与我有些共鸣，这太虚幻境深处，似乎有力量在呼唤着我。”
“我可以试试借助情孽宝塔，相助夫君！”
司情芳主闻之色变。
楚无疆是后来成为天颜的，不像姬霓裳天生的，拥有【天敕玉颜】这样的气运。
越是美丽的人，越与桃花运纠缠不清。
此乃天理。
你要面目可憎，天然就与桃花运绝缘。
司情芳主说道：
“莫要如此，你们不知此处的力量。”
楚无疆笑了笑说道：
“那就请芳主讲一讲。”
“若是条件许可，本王给你情孽宝塔。”
有时也不能太强硬，要给对方一点幻想，一点希望。
司情芳主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那太虚幻境的深处，有【离恨天】，有【灌愁海】，人世间众多的痴男怨女，它们的情孽皆汇于此。”
“一旦倾塌，便是天翻地覆，无数情孽倒灌人间。”
“你不要以为情孽宝塔都能反转过来。”
“那是情孽宝塔联系着太虚幻境，是太虚幻境吸取了情孽，加上你变成了真情，这才实现的奇迹。”
情孽很难消失。
它会不断地积累，就是人世间绝美爱恋，它们逐步汇聚成两股力量交织，最终形成了太虚幻境。
楚无疆点头道：
“那芳主的意思，便是情孽与爱恋，形成了太虚幻境？”
司情摇头道：
“还差了一点，那便是天运。”
楚无疆眼前一亮，他本来就有所猜测，只是没有证据。
“请芳主指教。”
你还挺小人的。
有好处就客气请教是吧。
司情白了一眼，继续保持白雾的状态说道：
“天运，便是万物气运的种子。”
“它在演化过程中生成一颗颗种子，有的落入人间，有的落入天外天。”
“这些种子会演化出不同的气运。”
楚无疆连忙问道：
“等等！”
“这样一来，道运，国运，桃花运这些，岂不是源头都是天运？”
那绝命天书，为何不让天运扭转，换成任意一个气运。
司情芳主摇头道：
“只能说最初的种子与天运有关。”
“后来人族自己发展出了不少气运，参考了天运的本质。”
“你身上拥有的王道乐土，女儿国，就不可能是天运自带的，皆是后来发展出来的。”
“就好比吾本是一棵石雕的桃花树，后来得了天运，机缘巧合下成为天下情孽，爱恋的汇聚之所，逐步形成了这太虚幻境。”
“那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天运演化种子，掉落到人间。
在上古年代，天命境强者可以吸收天运，进阶天命境不知要方便多少。
妖皇降下恩赐，赐予天运的话，妖圣立刻超脱。
后来天运衰竭，时代变迁。
人皇隐约有种预感，各路强者会种种手段突破，包括血祭。
若三劫元神通过血祭，炼制天运的话，不知要死多少人。
万物皆为刍狗。
刍狗是祭祀用的道具，因此大司命才会预言，一切从无改变。
楚无疆点头问道：
“本王也得到一些天运，为何不能提升桃花运，文运等等。”
司情芳主不客气地说道：
“因为那是浪费。”
“天运，天运，乃是先天之运，专门用来供养先天大道。”
“像是时光，命运，空间，阴阳，五行，轮回等等。”
“这些大道要在天运的栽培下，才能茁壮成长。”
“你用来提升桃花运，文运这些行为，无异于焚琴煮鹤。”
“天命境有三大境界，分为【悟道】，【合道】，【天道】三大层次。”
“要在天命境上有所进展，必须获得其中的大道，你用来演化一些弱势的气运，只是浪费而已。”
果然如此。
楚无疆拥有【未来之果】，它会在天运的栽培下，逐步成为未来大道，乃至时光大道。
同样的，【命运虚无】也可以称之为【命运道果】的不完全形态。
因此每一点天运，都不能浪费。
绛珠仙子会被爆出天运来，证明没有可以供养的道果。
楚无疆客气了起来，抱拳说道：
“多谢仙子指教。”
司情幽幽地说道：
“不用客气，这些还是绛珠仙子教导吾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太虚幻境困在这异度空间里，始终无法超脱。
昔日绛珠仙子欠下顽石的恩情，要用眼泪来偿还债务。
而太虚幻境，则有指点之恩。
因此她在名义上，只能归情种所有。
一啄一饮，皆为前定。
楚无疆充满歉意道：
“这倒是本王的不是，毁了芳主完成宏愿的目标。”
司情这一刻倒是坦然回答：
“不用道歉。”
“吾原是一棵石雕的桃花树，并非活物，即使得了天运，能有点灵性，但要突破最后一个关卡难度极大。”
“幸得绛珠仙子点化，方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吾则不断地等候情种转世，直到他取得至宝，还了这份点化恩情。”
“至于她的生死，与吾无关。”
原本绛珠仙子，可以自己收下太虚幻境，成为上古时代赫赫有名的强者，结果她为了报恩，却只是点化太虚幻境，并把它留在此处。
太虚幻境受了这笔恩情，一直想还，一直还不上，结果恩情利滚利，越欠越多。
这下真是还不清了。
楚无疆沉吟道：
“顽石何在，要不我替芳主消了业罪？”
楚无疆这下明白过来。
司情芳主宰提醒自己，这份桃花运是有很强的因果，从她诞生出灵智来，就由绛珠仙子相助。
如果楚无疆想巧取豪夺，她不如直接降临给顽石，来偿还恩情，兴许还有希望留下一点给自己用。
楚无疆的回答也很干脆。
我帮你杀了他，一了百了。
人死债消。
绛珠仙子死了，情种再死掉，那就没有欠债了。
俗话说，恩大成仇。
司情芳主当即斥责道：
“吾岂是这等小人，此话不必再说！”
“否则必遭天谴！”
姬霓裳偷偷地看了楚无疆一眼，心中默念道：
【夫君，千万别相信她的鬼话。】
【她要是这么想还恩情，为何制作情孽宝塔，还偷偷交给夫君。】
楚无疆哑然失笑：
【娘子放心，为夫省得！】
这司情芳主拐弯抹角，也是不太想还这么大的恩情。
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天命境，能够千秋万代。
你愿为过往的恩情，奉献所有吗？
也许有人是这样的，但绝不包括司情。
太虚幻境有的是痴男怨女，爱恨情仇。
哪怕是块顽石，在情孽的洗礼下，也该开窍了。
你说情种在这人间游荡了几万年，从人皇时代一直延续至今，始终没能开悟，恐怕跟太虚幻境也脱不了干系。
她一直在从中作梗，既符合报恩的原则，又不让情种成功。
最终等来楚无疆，改变命运。
楚无疆朗声问道：
“芳主教训得是，是本王孟浪了。”
“只是情种的爱侣被害，定会为祸人间，甚至伤及无辜，祸害世间的奇女子。”
“可否请芳主告知下落，好助他解脱困境，早日超脱。”
说得好！
司情芳主眼前一亮。
她要的就是这个！
你要是说芳主站在楚无疆这一边，那也不对。
她在走钢丝绳，渴望从中博弈，自己大获全胜，不用成为他人炼化的气运，能自主成为天神。
神兵，顽石，这些死物能成为天命境强者，往往被称之为天神。
太虚幻境距离天神，只有洗脱恩情因果这一条路，偏偏她又不能伤害情种，只能给他安排最好的伴侣。
这些伴侣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难度系数特别大，一不小心就柴刀。
直到现在终于有人能把情孽宝塔点满。
司情芳主心中感慨万千，可还是严肃道：
“楚无疆，你千万不能伤他性命。”
“千万不能毁掉死亡谷的本体。”
“如今顽石落泪，有了真正的灵性，而不是虚假的爱恋，他即将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这次的情种不同往日，它会成为至尊魔猿。”
“至尊魔猿的力量，不下于任何一个天命境强者。”
“你在帮助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他的脾气。”
原来如此。
情种的本体，实际上是死亡谷。
死亡谷制造死亡的概念，极有可能拥有【死亡道种】，这才是情种的本体。
绛珠仙子不断地帮助情种，从无情到有情，顽石将会超脱，成为仅次于邪神的强者。
楚无疆击杀绛珠仙子，使得顽石落泪，有可能会蹦出一头猴子来，只是这猴子不是齐天大圣，而是至尊魔猿。
至尊魔猿为了爱情，试图毁灭人间。
若没了你，整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情种便是如此。
楚无疆经过这番交谈，总算明白自己杀了一名天命境，天道怕是要让至尊魔猿诞生出来。
不过他不怕。
只要拿下太虚幻境，找个机会晋升天命境。
楚无疆朗声道：
“司情芳主放心，本王实在有愧，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至尊魔猿，找回自我，忘记仇恨，永远解脱。”
“除此之外，本王也可以立下誓言，只取气运，不伤芳主性命，并帮助芳主超脱。”
仔细算来，楚无疆还是收了太虚幻境不少好处。
这笔账也得仔细算一算。
太虚幻境安排各路女子的不幸，本身无比邪恶，问题是她不算活物，同时也没有主动完成命运。
大部分女子的命运，还是通过现实生活来达成的。
她自然有罪，按理来说处理掉都可以。
但问题在于，太虚幻境拥有极强的统战价值。
她可以加入楚无疆的阵营，也可以加入情种的阵营。
情种可能跟妖魔联合，再得到一份太虚幻境的彩色气运，那就相当棘手了。
有时命运越干涉，越糟糕，便是如此。
原本绛珠仙子，情种是混乱中立，它们会帮助妖魔，只是更好地证道，指不定证完大道，拍拍屁股走人。
结果楚无疆击杀绛珠仙子，这对人族来说是辉煌的胜利，同时也彻底让双方没有缓和的可能性。
现在的顽石，随时都有希望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楚无疆自然不能让太虚幻境去帮他一把。
当然楚无疆也不是没有筹码。
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情孽宝塔锻造到了大成境界，是司情证道的秘宝。
情孽宝塔大成，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承接恩情。
她打算让绛珠仙子的恩情，转移到情孽宝塔上，斩断最后一份因果，真正化身成人。
而楚无疆捏着情孽宝塔，随时随地都能进入太虚幻境，威胁司情的安全。
双方到了拼刺刀的时刻。
司情要么帮助情种，也能解脱，要么帮助楚无疆，同样能解脱。
两条路线，择一为之。
当然了，楚无疆还有第三条路，直接强抢！
姬霓裳拥有天道垂怜的本质，与太虚幻境十分契合，双方真正战斗起来，有望将司情打得形神俱灭。
然后姬霓裳顺利继承。
只是太虚幻境发育时间太长，拥有的气运委实太多。
一旦双方大战，互相可以燃烧金色气运。
楚无疆可以燃烧金色桃花运，司情也可以。
这让楚无疆决定采取缓和的战术，承诺不伤害司情的性命，帮助她完成因果，同时她也得站在人族立场上。
至少，你得中立。
司情思虑片刻，笑了笑说道：
“那我们来做过一场。”
“你若能赢，就按你说的办！”
楚无疆同样露出笑容道：
“好！”
话音刚落，整个太虚幻境的忘情水扑面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