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一笑，问：“你怎么在华老的店里？我记得你之前在古宝斋工作。”</p>
苏婳弯起唇角，“我今天刚拜了华老为师。”</p>
顾谨尧更加惊讶了，“前不久，我想拜他为师，他不肯收。竟然收你为徒了，看来还是你的面子大。”</p>
华天寿捋着胡须，慢悠悠道：“收徒弟这种事，最讲究个眼缘。我第一眼看到小苏，就觉得她是我的徒弟。”</p>
顾谨尧勾了勾唇，“怎么说都是您老的理。苏婳，你快来看看这个龙纹瓶吧。”</p>
“好的。”</p>
苏婳带上店里的白手套，小心地从他手中接过龙纹瓶，放在柜台的绒布上。</p>
她拿起放大镜。</p>
像模像样地研究起来。</p>
边研究边说：“这个龙纹瓶，瓶身造型优美，釉色饱满。上面的龙，画工细腻，龙鳞活灵活现，可以看出绘制之人，手法娴熟。”</p>
又看了看瓶底，“是康熙年间官窑，字体是楷书。瓶底的这个老化印迹，也很自然。应该是大开门的真品吧。”</p>
她擅长修复古书画。</p>
虽然刚开始接触古瓷器，懂得不多。</p>
但是看上面图案的画工，看釉色，也能猜出个七八分。</p>
华天寿眼睛亮了亮，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瞧，我这徒弟，今天第一天拜师，就可以出师了。”</p>
苏婳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不过是随口胡诌。”</p>
几人坐下喝了会儿茶。</p>
顾谨尧有事要走。</p>
今天带这个龙纹瓶过来，是瓶口有裂痕。</p>
拿过来找华天寿修复的。</p>
苏婳想起给他画的那幅枯木寒鸦图，画好了，就放在车子后备箱里。</p>
正好借此机会，拿给他。</p>
省得以后还得另外找机会。</p>
她站起来，说：“我送送你吧。”</p>
顾谨尧硬冷的眉眼，目光柔和起来，望着她，说：“好。”</p>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p>
苏婳走到车尾，拿车钥匙打开后备箱。</p>
弯腰从里面拿起一卷包装好的画，递给顾谨尧。</p>
顾谨尧伸手去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的手指一下。</p>
指尖一阵酥麻。</p>
仿佛有奇异的电流穿过心脏。</p>
他有片刻微怔，伫立不动。</p>
看向苏婳的眼神，充满万般柔情。</p>
想挪都挪不开。</p>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p>
当事人可能看不透，可是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p>
不远处，正站在树荫下抽烟的司机，看到这一幕。</p>
拿起手机，迅速拍了张照片，发给顾北弦。</p>
这是他特意交待的。</p>
司机不敢不从。</p>
顾北弦收到信息时，正坐在办公桌前，审批文件。</p>
听到微信提示音，他拿过手机，点开。</p>
扫了眼照片，面色出奇地平静，没有一丝波澜。</p>
只眼底带点极淡的讥诮。</p>
放下手机，他拿起刚才没看完的文件，继续翻看起来，看完，龙飞凤舞地签了字，放回原处。</p>
忽然手一抬，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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