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坐在大厅主座上。</p>
墨澈迟迟而来，唯有欠身行礼。</p>
“下官方才正在照料夫人，迟迟而来，还请璃王殿下见谅。”</p>
“无妨。”</p>
璃王大手一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墨澈。</p>
自从之前春日踏青之上，他就注意到了这一对夫妻，只是那时候夏白安一个女的更加吸引人的目光，反倒是墨澈显得像是个陪衬，不怎么惹人注目。</p>
此时他打量着墨澈，见墨澈如此瘦弱，突然冷嗤。</p>
“校尉可听到了京城里近日的流言蜚语？”</p>
“略有耳闻。”</p>
墨澈淡淡应答。</p>
璃王大笑：“今日清晨的流言蜚语，不知传入你的耳朵里没有。”</p>
果然是过来找茬的。</p>
但墨澈没多的心思留给璃王。</p>
夏白安背后的药还没上完呢。</p>
想到这里，墨澈抬起头，淡淡道：“流言蜚语入耳与否，于下官于王爷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流言蜚语从何而来，为何如此猖獗，甚至不惜要将下官夫人牵连其中。”</p>
听到这话，璃王沉思片刻，笑道：“自然是校尉夫人身有长处，才会被不轨之人盯上，本王一身坦荡，反而不知为何会牵连到此事之中，校尉大人以为，这又是谁从中作梗呢？”</p>
璃王个眼底带着几分欣赏。</p>
墨澈却说：“下官不知。”</p>
璃王笑：“有人明知此事背后目的，非要装作不知，难道不怕错过了良机？”</p>
墨澈淡然回应。</p>
“有人自以为借势乘风而起，却竟浑然不知风可捧人，也可抛人，目识不清，结局不过是跌入泥尘，万劫不复。”</p>
“……”</p>
璃王的眉头深深皱起来。</p>
若说如何借势乘风而起，那自然是皇帝从中作梗。</p>
他只想着自己破罐破摔可以到这里讨一杯羹，竟也混忘了这可能也是对方计划猜测里的一环，这风……不仅是推他来的助力，也有可能是推他入火坑的手。</p>
想及此处，璃王又说：“校尉大人忠心耿耿，竟然提点本王？”</p>
墨澈却蓦地扬起嘴角，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p>
“提点与否，这可不好说。”</p>
“……”</p>
璃王瞧着，心头微颤。</p>
看不透这个人。</p>
他本想过来耍耍威风，见见这家摇尾乞怜求合作，解除误会的场景。</p>
亦或是，墨澈在自己的话里节节败退，最终说出并不效忠皇帝的话来，从而挑拨离间。</p>
独独没想到。</p>
他倒像是运筹帷幄，无所顾忌。</p>
反而是自己眼前一片迷雾，查看不得。</p>
很令人烦躁。</p>
璃王听到这里，几乎一只手就拍碎了旁边的茶桌，起身从墨澈身边擦肩而过：“故作神秘。”</p>
墨澈不语。</p>
璃王就这么风风火火而来，风风火火而走。</p>
阿高顺势上前：“老爷你们在打什么哑谜？”</p>
墨澈解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他们一家子都是疑心病，多冲动而已。”</p>
他能知道什么？</p>
他只知道夏白安才是那道借来的风，今日作刃要杀谁，取决于两方谁强谁弱。</p>
而在墨澈的眼里，璃王也好，皇帝也好，都不足为惧。</p>
他唯一的对手，唯有黎宸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