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双眼笑眯了，挥着鸡毛掸子更卖力，直把房间弄得飘起灰尘。</p>
刚进门的丫鬟被呛得直咳嗽，红着眼睛跑出去。</p>
“咳咳……咳咳……咳……”</p>
“呀！你别呕在那儿了！”袭夫人出门瞧动静，看着她作势就要呕。</p>
小茨木牵着衣摆出门，真诚地说，“臭！不能呕！”</p>
婉儿跟在后面，抿嘴笑起来，赞赏地抱起小茨木，“小茨木呀！不能这样说哦！以后得直接挥着鸡毛掸子扫出去！”</p>
“你！你们！”</p>
袭夫人上前作势要搀扶起，“哎呀！秀姑姑啊！是夫人让你喊我吗？”</p>
“那可不是！早上喊你！你怎么不去？”</p>
秀姑姑本要倚上去，不料袭夫人却是起身躲开，一下子又跌下去。</p>
袭夫人一手扶肘，一手抚在脸上，做沉思状，“早上来个丫鬟叫我去老爷那儿！我去了，可是崔二说老爷早出门了，我就回了。”</p>
“怎么！你回来不该跟夫人请安吗？！”</p>
“啊？可我一早就给相公烧纸去了……夫人以前不是说晦气得很……让我碰了那屋就别去吗？”</p>
秀姑姑一时没理，倒是之前确实有这回事，那时还是二少爷“高中回府”，其实不过是考中个秀才。</p>
袭夫人去道喜，结果张夫人看见她头上的白花，一时生厌，就怒斥一顿，再不要她去请安，后来她回了庄子独住，便也没有这回事。</p>
这下刚回来就拿请安一事立威，袭夫人不想去和这人争道，自是能躲就躲。</p>
秀姑姑自己站起身，拍拍泥，撂下一句，“去不去由你！等夫人来！有你好受的！”</p>
婉儿看着秀姑姑小跑着走远，朝着方向啐了一口。</p>
“没礼数的东西！只会仗势欺人！”</p>
袭夫人拍拍手，“没事，我去看看她整什么幺蛾子！”</p>
小茨木上前拽住袭夫人衣裳，“我也要去。不许！她们，欺负你！”</p>
倔强的小脸仰着，袭夫人伸手点了点额头，“小茨木乖乖和婉儿把屋子的灰扫了，我自己去就是了。”</p>
婉儿点头，拉着小茨木回了房。</p>
袭夫人解</p>
小茨木看婉儿走进里屋，悄悄地放下鸡毛掸子，看着地上留下的金光，跟了过去。</p>
阳光映照下，只有雪和了的乌泥。</p>
“怎么？这会儿才来？难不成？我还当不起你母亲了？”</p>
张夫人捧起茶杯，垂着眼睛，吹着早喝吐的茶水。</p>
袭夫人面上微笑，“媳妇不敢。”</p>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张夫人一掌拍在了桌上。</p>
袭夫人顺势一跪，“母亲何出此言！”</p>
只见小脸霎时泪眼婆娑，贝齿轻咬薄唇，举着绢布细细地擦着。</p>
“我知母亲不喜，祟安在时，我一无所出，也没为他留个后！是我的失职！我有负母亲重望！”</p>
袭夫人双眸看着那案几就要冲上去，张夫人身边的丫鬟忙拉住。</p>
“啊！啊啊啊！母亲！你让我跟着张郎去吧！我有愧他啊！我这守了他三年，日日思君！奈何我与他天人相隔！我该跟他去啊！”</p>
“让我一头撞死吧！”</p>
小茨木循声一头跑进去，“姐姐！不要！茨木不要姐姐走！”</p>
张夫人看着袭夫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跑出来一个乱入的娃儿，一时没了计谋！</p>
“胡闹！”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袭夫人一时止了哭声，不动声色地将小茨木圈在怀里。</p>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有着些许尴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