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甩手挣开，“说话就说话！动手做什么！你可看见个小娃娃？”</p>
崔二捻了捻手心，只觉汗水覆过似的黏腻。</p>
吊着个声音揶揄，“哟！可是跟着姐姐回来的小女娃？”</p>
婉儿不搭腔，转身就要走。</p>
“耶！”崔二一把拽住，“我知道啊！”</p>
婉儿停下，抽出手，等他说话。</p>
“嘿嘿！得看姐姐可会不会垂怜我了～”</p>
婉儿脸一刹白了，双脚发颤，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碰着个登徒子！三年前还是个寸头小子！而今是胆子颇大！</p>
她匀平气，抬脚就将崔二蹬开！“浪皮徒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p>
婉儿伸手折了一根树枝！挥手就朝着面上抽去！</p>
“青天白日的！没得王法了！你以为我怕你不成！看我今儿不替崔妈妈抽死你！学些个烂德行！”</p>
“哎呦！哎呦！婉儿姐！姐姐！姐姐！我错了！”崔二捂着肚子跑了出去。</p>
婉儿浑身颤栗，双眼蕴泪，这世道要变！多了一堆登徒浪子！能不乱吗！</p>
她小跑着回了屋，扑在床上哭着，要是三年前这样，她早会哭着寻死了！</p>
袭夫人带着小茨木回房时，婉儿已经哭累了，倚着床栏双眼无神。</p>
“婉儿？”</p>
“婉儿姐姐！”小茨木飞扑着过去抱着婉儿。</p>
只见婉儿伏身抱住小茨木，低低的呜咽，跟浮萍似地寻着依靠。</p>
袭夫人关上门，去了后厨命人烧了水，做些菜送到房去。</p>
因着张老爷教训过，底下人倒不敢懈怠了。</p>
等婉儿牵着小茨木从内屋走出来，袭夫人招手示意，“去洗个脸，消消肿，来吃吧。”</p>
婉儿依言洗净，整了整衣裳，难过地垂丧着脸坐在一旁。</p>
袭夫人也不问，如往常般给两人添菜。</p>
“小茨木，吃吃这个！来！婉儿，试试这个，你最喜欢的，看看府里做的如何？”</p>
婉儿夹起菜，干嚼着咽下，心里没来由地越发愁闷，本不该来的眼泪又蓄在眼中。</p>
“我……我！碰到了崔二！他！咳咳！咳……”</p>
袭夫人倒上一杯茶，“喝点，顺顺气。”</p>
婉儿吃完饭，浑浑噩噩地就躺下了。</p>
袭夫人拍拍小茨木的脑袋，“去睡吧！”</p>
小茨木点头，乖乖地爬上床，袭夫人轻拍着哄睡了。</p>
夜里起夜成了习惯，迷迷糊糊醒来，侧躺在床上看着袭夫人点灯伏案写了什么，披上一件外套就走了出去。</p>
小茨木也紧跟着出门，沿着白天婉儿走过的地方，寻到了崔二睡的地方。</p>
她双手一点，满屋通亮，转身离开。</p>
“走水了！走水了！”</p>
袭夫人听见熙熙攘攘地声音，朝着院门口看去，只看见小茨木站在小道上，“阿姐。”</p>
“小茨木怎么出来了？”</p>
小茨木拽紧袭夫人的裙裾，“想出恭。”</p>
袭夫人霎时脸色铁青，有一阵记忆带着酸臭味儿袭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