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挣扎着挥动睫毛,却扛不住沉重的眼皮,虚弱无力地呢喃,“阿姐……阿姐……”</p>
“呜呜呜……茨木……阿姐在这……呜呜……阿姐在这……”</p>
大军帐内,宪蒙汗分毫未伤,摩挲着自己的弓弩,弯弓盘着厚实的皮毛,细细的弓弦坚韧有力地绷着。</p>
底下下人回报,“王子,可汗不要那女子,将她扔在了羊圈,那孩子也扔在那儿的。”</p>
宪蒙汗放下弓弩,回想到那女人的蛮劲儿,起身迎着大雪走出去,“去!跟我父汗说,宪蒙汗欢喜,把那女人给我做奴吧!”</p>
“是。”</p>
宪蒙汗径直走向羊圈,借着月色只看见女人红色的裙衫,鲜红的绣鞋,整个人都掩在了阴暗的角落。</p>
“哟!公主殿下怎么这么狼狈?被国所弃,心中可恨?”</p>
他翻身进了羊圈,打横就要抱起女人。</p>
袭夫人死死地抱着茨木。</p>
“来人,把这小狼崽带下去疗伤!”</p>
一个侍卫跟在后面,上前就要将茨木抱下去。</p>
袭夫人闻言松手,宪蒙汗大笑着抱起她,“今日我圆洞房!”</p>
回到帐内,宪蒙汗派人倒些热水,甩手让她们将她洗净。</p>
袭夫人褪去妆容,弯膝坐在羊皮毯子上。</p>
宪蒙汗掀帘进帐,看着青丝漫着脚踝的女人垂头缄默。</p>
记忆慢慢重叠,那个温婉的女人,性子刚烈的女人,却给他留了一条命,却还是没熬过北疆的风沙。</p>
“你,手还疼吗?”</p>
“你为什么会汉话?”</p>
“你不也听懂了胡话。”</p>
他拿着膏药上前拉过女人的手,粗粝的指心抹在女人的手腕。</p>
“你怎么不说话了?”</p>
袭夫人抬头,漠然地看着他,“你想我说什么?”</p>
“那就别说了,做我忠诚的奴仆吧!”</p>
宪蒙汗俯身将女人压在身下,粗粝的胡茬刮着袭夫人的脸,刺碴似的羊毛毡碾压着她细嫩的肌肤。</p>
北风裹挟着碎落的呜咽,消失在异乡的夜晚。</p>
在远处的一个小帐内,卿铃二人守着茨木,哄着她入睡,“也是胆子大……”</p>
盛辙端来热水,拧了拧帕中的水,递给卿铃。</p>
“赶在日出时,我们离开这儿。”</p>
卿铃转头眼巴巴地看着盛辙,“能不能等这小精怪养好伤。”</p>
“不能。”</p>
卿铃低头给茨木敛去热汗,一夜无言。</p>
盛辙倚靠着木桩,等水凉了又去换水,换了几回,直至天明。</p>
“该走了。”</p>
卿铃心软,一步一回头。</p>
盛辙上前拿出自己的丹药,给强塞了下去。</p>
“不是!”卿铃看着丹药被吞下去,心疼,“这不是魏判官给你唯一的保命丹吗?”</p>
盛辙不言,拉着卿铃穿过帷帐。</p>
卿铃肉疼,筹谋着回去把自己的家底儿翻出来还给盛辙。</p>
那颗丹药可是魏征给的拜师礼,唯一!</p>
要是卿铃早心疼坏了,虽然不知道盛辙计较不计较,可是她于心不安了。</p>
盛辙带着卿铃到了一个颓败的城隍庙,走过鬼门关,回了冥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