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处在眼盲状态的他，忽的能瞧见东西，他懵了几瞬后，才反应过来。</p>
【想看什么电影？】0926说，【等你看会电影、睡个午觉，手术也就结束了。】</p>
小世界里的虞藻，在动手术。</p>
系统空间里的他，倒头大睡。</p>
虞藻挑了个文艺片，谁知文艺片太文艺，他实在欣赏不来。</p>
他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都不知道电影想要表达什么，反而把自己弄得很困。</p>
挺得笔直的小身板，不着痕迹往一侧歪斜、再歪斜。</p>
随后径直向沙发倒去。</p>
一串荧绿蓝交错的编码自半空中出现，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最后是整个成型的身体。</p>
他接住了虞藻。</p>
没有让虞藻孤零零地倒在沙发上。</p>
0926将虞藻扶好，拿来软垫枕在头下，小薄毯也要备上。</p>
刚准备把电视关了，蓦地想到，现在虞藻养成一个小习惯。</p>
喜欢听声音的习惯。</p>
有声音的环境，会让虞藻很有安全感。</p>
0926没将电视关闭，只是将声音调低了几分，之后、坐在沙发边沿，垂眸看着虞藻。</p>
苏醒的虞藻娇气粘人、胆子也小，但睡着之后，乖巧得过分。</p>
身子侧躺蜷缩着，双腿微微曲起，两只手交叠放在脸下，长长的睫毛晃动，在眼下透出一道密密匝匝的疏影。</p>
不知过去多久。</p>
0926缓缓抬起手臂，似乎想碰碰虞藻的脸蛋。</p>
主系统空间内的倒计时响起。</p>
【3、2、1——】</p>
指尖即将触摸到粉润面颊的那一瞬间。</p>
倒计时归零。</p>
自指尖开始，荧蓝绿色交错的代码向上延展开来，遍布全身，最后消失在空气中。</p>
像没有出现过一样。</p>
虞藻这一觉睡得很熟。</p>
可能是麻醉的作用，他感到身体疲惫，整个人像微醺似的晕乎。</p>
待他醒来，他第一反应是揉眼睛——这是他睡醒时的习惯性动作。</p>
“小藻，别——”</p>
揉眼睛的动作被中途截下。虞藻呆呆愣愣地转过头，耳边是轻柔的言语，“手术很成功，但现在还不能碰眼睛。小藻，先忍忍，再过几天就好了。”</p>
手术……？</p>
对哦，他刚做了手术。</p>
奇怪的是，虞藻竟然没有一点感觉。</p>
没有手术带来的不适，也没有麻醉过后的迟钝感，他现在的状态，和任何一次</p>
刚睡醒一样，大脑混沌、转不过弯。</p>
手指轻轻碰了碰太阳穴。</p>
他的眼睛周围蒙了一圈纱布，皮肤惨白，乌发却是纯正的黑，浑身散发柔弱且惹人怜爱的病气。</p>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周围几个男人都十分紧张，生怕手术过程中出意外。</p>
这几个小时内，他们一群人在手术室门口等，纯等，没有聊天，没有看手机，盯着那堵门与上方亮着的手术中?_[(”灯牌发呆。</p>
做手术的人明明是虞藻，他们却焦躁不安、情绪翻涌，担惊受怕，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心脏仿佛被狠狠揉捏虐过，像死了一回。</p>
也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怎么过去的。</p>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眼眶发酸发涩，时间从等待的过程中一溜烟儿消逝。</p>
手术室大门推开，医生与护士出现在视野内，带来一句“手术很成功”。</p>
高悬在空的心脏终于落地。</p>
他们这才像活了过来。</p>
虞藻老实说：“没有。我没有感觉。”</p>
可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p>
明明很不舒服，却依然逞强。</p>
他们愈发怜惜。</p>
虞藻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他纠结又犹豫，还是扯扯最近的人的手，小声嘀咕：“我能不能回家呀？”</p>
他不喜欢医院。</p>
空气是冰的，盖在身上的被子仿若没有温度。</p>
周围气味陌生，他没有安全感。</p>
“可以。”</p>
霍斯言说，“当然可以。”</p>
他马上吩咐人将一些可能用到的仪器转移到家里。</p>
……</p>
“哥，今晚是动手的好机会。”</p>
虞藻刚被送回卧室，确定虞藻睡着后，封洋对一侧的封景说，“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p>
警方已有所察觉。</p>
但虞藻才刚刚做完手术……</p>
封景说：“今晚动手。但你要照顾好小藻。”</p>
至于霍斯言，他必须死。</p>
他们从小被遗弃，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被一对夫妇收养。</p>
虽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一年收入不多，但胜在家庭幸福美满。</p>
从买下霍氏集团名下的房子开始，一切都变了。</p>
起初，他们只是开始倒霉，到了后来，他们养父母频繁出现意外，二人精神状态出现或大或小的问题，每天胡言乱语。</p>
他们带养父母看遍医生，但都束手无策。</p>
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们抱着最后希望，找了个大师。</p>
说是中了邪。</p>
问题出在他们的房子。</p>
他们的房子有问题。</p>
小区构造十分阴毒，专吸人气运，而被吸取的运势，最终会汇聚到某处，成为滋补。</p>
兄弟俩的八字硬、阳气重，所以无恶鬼敢侵扰。</p>
经过调查，兄弟俩这才发现</p>
，类似的例子不在少数。</p>
养父母已到了回天乏术的阶段⑾，他们带着养父母回老家，过了一段田园生活，没几年，他们病逝。</p>
他们原本是幸福的一家四口，却因为这些黑心资本家，家破人亡。</p>
凭什么这些有钱人生下来就可以享受各种优待？凭什么他们做遍坏事，也不会受到惩罚？</p>
哪怕是吸食他人气运、填补自己运势这种黑心事。</p>
这么多年，关于森和小区的官司一直在进行。</p>
但没有翻起一点水花。</p>
没有背景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皇城脚下的、有权有势的霍家？</p>
他们不甘心。</p>
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让霍家付出代价。</p>
这段时间，他们明里暗里打听。</p>
他们确定，霍斯言确实不知道内情，关于森和小区的许多事，霍斯言的爷爷奶奶、父母讳莫如深，又通过霍斯言言语可以得出，霍家二老常年精神状态不佳、疯疯癫癫，似乎已经遭受了反噬。</p>
但那又怎么样？</p>
霍斯言享受了霍家带来的财富与地位，并不是完全无辜。</p>
非要论无辜，他们的父母也是无辜的，那么多普通老百姓也是无辜的。</p>
“我也要让他们知道，失去至亲的感受。”封景说，“我动手，你别掺和，一切与你无关。”</p>
他顿了顿，“你要照顾好小藻，我知道你喜欢他。”</p>
“你人聪明、脑子灵活，以后多赚点钱，把小藻养好。”像交代临终前的遗言，封景继续往下列着，“钱都要归他管，不能苛待他。”</p>
“以后给我烧纸钱的时候，记得给我烧点他的内裤。”</p>
封洋本来还有些伤感。</p>
闻声，他表情绷不住了：“……你真是个变态。”</p>
人都死了，还想这些。</p>
“人活着、死了，都要有些盼头。”</p>
他们已经因仇恨奔波多年，对这件没有结果、也远远看不到结果的事，封景感到十分疲惫。</p>
若不是遇见虞藻，他可能早就想不开，做出许多冲动的事。</p>
人生对他而言没有意义，虞藻除外。</p>
霍斯言今天照顾虞藻，花费了许多精力。</p>
把虞藻哄睡着后，目前正在书房处理工作。</p>
这是一个好机会。</p>
封景原想速战速决，但他低估了霍斯言。</p>
在他推开书房的门，神色阴冷、准备一刀解决霍斯言时，霍斯言反应极快，与他扭打了起来。</p>
二人打得不相上下。</p>
进入书房后，封景关上了门，隔音极好的书房，听不见利刃插/进血肉里的闷声。</p>
以及椅子重物翻倒的声响。</p>
最终，两个人倒在血泊之中。</p>
没了呼吸。</p>
半晌。</p>
其中一人，手指微动。</p>
“霍斯言”单手撑着地面起身，腹部传来钻心蚀骨的疼痛，他脸</p>
色苍白，勉强站起身。</p>
看到镜子中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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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p>
他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忙侧过头，又看到地面上、倒在血泊中的自己。</p>
什么……情况？</p>
脑中传来一道愠怒男声：“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p>
封景神色扭曲：“谁他妈想在你的身体里？老子想想都恶心。”</p>
谢珩冷嗤一声：“你们俩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你们都得死。”</p>
陈迟出来打圆场：“大家不要吵了，灵魂待在同一个身体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心平气和，和平相处。”</p>
谁他妈心平气和得起来？</p>
霍斯言等于是封景的仇人，和仇家待在同一个身体内，这不是恶心人吗？</p>
最搞笑的是，人家武侠剧电视剧里，最多来个一体双魂。</p>
他们这什么情况？四个的魂魄，占据一个身体？</p>
陈迟：“霍总，你先去包扎下吧，你一直在流血。”</p>
谢珩：“再不包扎，你好不容易复活，要因失血过多再死一回了。”</p>
霍斯言：“目前占据身体主动权的人不是我。”</p>
封景冷笑：“死了最好。”</p>
陈迟：“那你也会死，你再也见不到小藻了。”</p>
谢珩：“是啊，以后只有每年清明节能见一下，看着你弟弟带着小藻来给你上坟。说不定你弟弟狼心狗肺一点，自己一个人给你上坟，因为小藻起不来床。”</p>
还真有这个可能。</p>
封景沉默。他问：“医药箱在哪里？”</p>
可能是因为灵魂融合的缘故，伤势恢复的速度很快。</p>
但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p>
封景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尸体，很头疼。</p>
他死了还好，他没死，还进入仇家的身体内，与仇家的灵魂共享同一个身体，真是要命……</p>
还得帮忙善后。</p>
封景打电话报了警，又问：“书房里有没有监控器？”</p>
“书房没有。”没人会在书房装监控器。霍斯言说，“但是门口走廊有。”</p>
封景：“那可以，再让我弟当一下目击证人。”</p>
封景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的感受到背后，一股阴凉狠厉的目光。</p>
一偏头，果不其然，看到门口站立的封洋。</p>
封洋神色戒备，看到“霍斯言”浑身是伤，却没有死，心中顿时明了，转为浓重的悲痛。</p>
他又失去了一个亲人……</p>
封洋不着痕迹捏紧手中利刃，想到养父母，想到他的亲哥，正要上去补最后一刀……</p>
“等等！”</p>
封景一眼看出封洋的打算，“我是封景！我是你哥！”</p>
封洋冷笑：“下地狱去吧你。”</p>
“不是，我真是……”</p>
封景躲过一刀，急忙出声，“我们从小在城东的孤儿院长大，一直被人欺负，后来被养父母收养。他们因</p>
为购下森和小区的房子中邪，最后我们一起回了老家，陪二老度过最后一段时光……”</p>
“我们没办法接近霍家那些老不死的，所以打算杀了霍斯言，让他的亲人也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痛。”</p>
太详细了。</p>
封洋停下脚步，神色犹豫、带着几分试探：“你真是……封景？”</p>
可站在他身前的，分明是霍斯言。</p>
“到底是怎么回事？”</p>
封洋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p>
他智商出群，此刻却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沉默半晌，他问：“所以，这个身体里，目前有四个人的灵魂……？”</p>
“差不多是这样。”</p>
霍斯言道：“我不知道这些事，对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p>
“道歉有用吗？你们这种有钱人，为了赚钱丧尽天良，根本不顾普通人死活。”</p>
霍斯言没有解释。</p>
他确实不赞同之前的管理方式，过于利益至上、没有人情味。</p>
他上任之后，修改了许多规则条例，让公司变得更富有人文关怀。</p>
但这些伤害已经造成，他不会推卸责任，而是会尽他所能弥补。</p>
“对此，我真的很抱歉，我会撤回森和小区的托管，将森和小区永远封闭，不让任何人进入，也会请大师超度这些亡魂。等会我就联系住手，调出当年购入森和小区房产的顾客名单，对家属进行补偿，再公开开一个记者发布会道歉。我知道精神上的伤害已经造成，所以请不要拒绝物质上的弥补。”</p>
随后，霍斯言喃喃自语，“难怪……难怪我的爷爷、父亲他们那么早退休，又病痛缠身。”</p>
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p>
他每次去拜访他们，他们的精神状态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像个疯子。</p>
谢珩：“他们想通过歪门邪道致富，当然也要想到报应。”</p>
其实霍氏集团的气运早该结束，谁让他们实在命好，出了个商业奇才霍斯言。</p>
“不过你爷爷他们真是命大。”谢珩道，“前几年，一批恶鬼找到一个办法，它们能短时间寄生在活人身上，暂时离开小区。”</p>
“那天，所有恶鬼朝霍家老宅前进，试图复仇。”</p>
霍斯言愣了愣，惊讶道：“你说的是五年前？”</p>
那年，也是家中长辈最敏感的一年。</p>
也是他双胞胎弟弟去世的那年。</p>
加强安保、请来风水大师坐镇，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每日疯疯癫癫，说周围有鬼、有鬼寻仇，像中了邪。</p>
可霍斯言什么都没看到。</p>
“的确是五年前。”谢珩说，“他们没死，我是没想到的。毕竟当时那些恶鬼来势汹汹，恨不得生食其肉。有鬼猜测，霍家又用了个邪门的办法，安抚这群躁动的恶鬼。”</p>
他问，“霍斯言，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p>
霍斯言：“没错。我有个弟弟，我们是双胞胎，不过他身体很差，从小在疗养院……后来听</p>
我母亲说，他因病去世。”</p>
他们很少见面。</p>
也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p>
“那就对了。”谢珩说，“用仇家至亲血肉，浇灭恶鬼们的怒火。”</p>
“霍斯言，你们一家能安稳活到现在，原来是献祭了你的弟弟。”</p>
……</p>
气氛陡然沉默。</p>
霍斯言自小在外留学，归国遇上财团危机，以惊人的天赋救集团于水火之中，成就一段神话。</p>
他不知晓，原本集团的发家如此肮脏。</p>
而现在，情况变得十分复杂。</p>
他和封景都“死”了，“活”着的躯体只有一个。</p>
他们经过长久协商，决定暂时达成和平协议。</p>
霍斯言已经“死”过一回，他也会尽全力弥补，不论做慈善回馈社会，还是给受害者补偿，又或是其它什么。</p>
该做的他都会做。</p>
封景与封洋为仇恨奔波多年，早已厌倦隐姓埋名的生活。</p>
警方迅速来到现场，取证、调查，发现死者正是不日前恶性事件中的凶手。</p>
在刻意的推动下，这场案子很快结束。</p>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适应新身体。</p>
一个身躯，四个灵魂，排班都不好排。</p>
每个人都想占据白天，更想占据夜晚，都不愿错过黄金时期的他们，寸步不让。</p>
突然，陈迟蓦地道：“小藻是不是快睡醒了？”</p>
霍斯言看向封洋：“你去。我身上有伤，血腥味重，会吓到他。”</p>
也只能封洋去了。</p>
封洋刚进卧室，看见床中央的虞藻，又想抬手揉眼睛。</p>
他三步并作两步，忙上前握住纤细的手腕。</p>
“小藻。”封洋模仿陈迟的声音，“刚做完手术，还不能揉眼睛。”</p>
虞藻刚睡醒，他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又跟块小粘糕似的，往封洋怀里挤。</p>
“眼睛干干的，不舒服。”虞藻委屈道。</p>
封洋拿出术后护理的喷雾，给虞藻喷眼睛。</p>
又仔细擦了擦药膏。</p>
0926给虞藻开了后门，用了特效药帮助伤口恢复。</p>
伤口痊愈的过程中会持续发痒，虞藻还是想挠眼睛，可手腕被握住，他蔫吧着小脸说：“眼睛好痒，不舒服。”</p>
封洋搂着虞藻的肩膀，哄道：“等不痒了，眼睛就好了。小藻也能看见院子里种的许多花，还有藤条缠绕的秋千，那是小藻最喜欢的秋千。”</p>
虞藻神色好转，转而浮现上几抹期待。</p>
他抱着封洋，黏糊糊地蹭了蹭：“要抱抱。”</p>
这不是已经抱着了吗？</p>
封洋无奈地收紧手臂，却听见虞藻敏锐道：“你身上怎么有血味？”</p>
封洋僵了僵。</p>
应该是和“霍斯言”靠得太近，不小心染上的血腥味。</p>
虞藻抿着唇瓣，仰起小脸问：“是不是伤口又裂啦？”</p>
封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道：“对，一点小撕裂，不碍事，等会我去处理下。”</p>
虞藻板着面庞，认认真真道：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这都撕裂几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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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语气嫌弃，但声线柔和软糯，配着一张骄矜小脸，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p>
封洋看着他，微微出神。</p>
虞藻刚做完手术，家里给他安排了营养餐，伙食过好的他，非但没瘦，还胖了一点儿。</p>
本就丰腴的腿根愈发富有肉感，坐在封洋腿上时，大腿溢出一团柔软的弧度。</p>
他搂着虞藻，大掌搭在腿侧，掌心下触感绵软顺滑，如绸缎一般。</p>
但是也很敏感。</p>
不过是伸手扶着虞藻、避免虞藻滑倒，大掌轻轻搭在腿侧，都会让虞藻的皮肤泛起一点儿红。</p>
又或是并起膝盖，小幅度地颤。</p>
“小藻。”</p>
封洋突然喊。</p>
“嗯？”</p>
“你……”</p>
封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p>
等再过几天，虞藻的眼睛彻底恢复，也能睁开眼望见这个世界。</p>
“霍斯言”也会真正成为他的丈夫。</p>
也的确是真正的丈夫。</p>
陈迟的灵魂也在这个躯体内。</p>
封景他们也在。</p>
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让虞藻喊他们老公。</p>
而不是像封洋现在这样，躲躲藏藏。</p>
微妙的嫉妒涌上心头。</p>
如果当时动手的人是他，那该多好……</p>
虽然他死了，但他的灵魂可以成为虞藻的老公，不再需要遮遮掩掩，偷穿他人的身份。</p>
封洋走神太久，虞藻扯扯他的袖子，不满地压了压唇角：“你怎么不继续给我擦脸了？”</p>
绵软悦耳的声线故意压低，带着几分威胁道，“难道手痛了？那我喊别人，让别人帮我擦脸。”</p>
说着，要跳下封洋的腿，去找别人伺候他。</p>
封洋忙将人搂回来。</p>
“刚刚在等热水凉一点。”他道，“我手不痛，不需要别人帮忙。就算手痛，也不妨碍帮小藻擦脸。”</p>
虞藻轻哼一声。</p>
这还差不多。</p>
白嫩修长的小腿轻轻晃荡，等待热水变凉的过程中，他百无聊赖，用脚尖踩着男人的足背。</p>
一下、又一下，像故意折磨，却更像奖励。</p>
封洋拿起热腾腾的毛巾，另一只手捏住尖细小巧的下巴，给虞藻擦脸。</p>
动作小心翼翼，轻轻擦拭，从唇角到下巴、从下巴再到面颊，清理眼睛周围尤其小心。</p>
他的力道很轻，可巴掌大一张小脸，仍旧被蹭得斑驳粉红。</p>
红的很红，粉的很粉。</p>
明明只是擦个脸，却跟受了欺负一样。</p>
滚烫湿润的毛巾敷在面庞，带来浓密舒适的水蒸气，虞藻舒服得眼睛微微眯起，小肩膀忍不住向上耸了耸，轻轻打了个抖儿。</p>
但他素来娇气，尽管被伺候得十分爽利，也不忘无理取闹、随机找下茬。</p>
虞藻踩了踩封洋的脚，委屈巴巴道：“我的脚好痛。”</p>
分明是他自己要踩，踩疼了委屈。</p>
“都是我的错。”封洋哄他，“怪我的脚太硬，硌着小藻的脚了。”</p>
虞藻还不能满意，他轻哼一声：“毛巾也有错。”</p>
“对，毛巾也有错。”封洋顺着他的话往下哄。</p>
反正虞藻永远不会有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