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小汤山为官汤,由寺庙负责，来自地的人多为帝王将相、皇亲国戚。</p>
一汪圆形的清泉四周围绕轻纱，缥缈的热气徐徐升起,在青松翠叠的一片绿意中，如诗如画，好似仙境。</p>
脚步声定在岸边。</p>
这是一个穿着雪白小衣的少年郎,面容如雪，目若星辰，左右站着两个身量极高的男子。</p>
“小乖，让二哥先陪你入水。”</p>
裴雪重的臂弯挂着一叠衣物，是虞藻刚换下来的。他确认道,“芙蓉酥与酥皮糕，对吗？”</p>
一只纤白的足缓缓抬起，落于视线之下。</p>
虞藻一手攀着裴忌的胳膊,试探性抬起腿，足尖轻轻碰了碰热气腾腾的温泉水面。</p>
仅是片刻，虞藻便缩回了脚。</p>
足尖被蒸得绯红湿润,留下水波荡漾的纹路。</p>
“嗯，我还想喝……喝冰的。”虞藻没有回头。</p>
起初,裴雪重以为虞藻口中的“冰”的，指的是冰。</p>
后来他才明白,任何冰镇过后的物品，水果、酒水、点心……都是“冰的”中的一部分。</p>
裴雪重应了声“好”,将虞藻的衣物挂在一边,思忖着该再带点什么回来。</p>
裴雪重一走，裴忌便从“二哥”变成了“哥哥”。</p>
“哥哥，你快扶着我呀。”虞藻扒拉着裴忌的胳膊,想下水又不敢，干脆一把抱住裴忌的腰身，仰头催促道。</p>
裴忌将手臂舒展开来，好让虞藻抱得更紧。</p>
他略微弯身，手臂一搂，便将虞藻托着臀抱起，挂在他的身上。</p>
行走之间，身子晃荡。虞藻担心自己会掉下来，一双腿紧紧夹住裴忌的腰身。</p>
粉白的腿根软肉被挤得微微变形，脚尖悬在半空中，每走一步，便会轻轻晃荡一下。</p>
微弱的水声响起，裴忌抱着虞藻下了水。</p>
他这才开始褪去身上的里衣，看到虞藻抬起小脸、等他伺候的模样，他动作略有迟缓。</p>
“哥哥。”虞藻拿脸肉蹭了蹭裴忌的下颌，“你快点呀。”</p>
他还要泡温泉呢。</p>
单薄小衣浸了水，湿黏黏贴在身躯，勾勒出纤瘦妙曼的曲线。</p>
裴忌一低头，便能看到透明水波纹下，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与骤然鼓出的弧度，就在他的掌下。</p>
“嗯。”</p>
裴忌熟练地帮虞藻更衣，这是他自小做到大的事。</p>
薄如蝉翼的里衣一点点被剥离，露出莹白粉润的肩头，以及无瑕的肌肤。</p>
雾气氤氲、热气腾腾下，一切都被遮得朦朦胧胧。</p>
裴忌伸手抚起虞藻的面庞，他能够清晰望见虞藻睫毛垂落下来时的弧度，以及那双清凌凌的眼。</p>
汤泉水不深不浅，但虞藻就喜欢扒在兄长身上泡澡。</p>
白藕似的手臂搂住裴忌的胳膊，面庞微侧、挨着裴忌的脖颈。</p>
“哥哥。”虞藻被泡得舒服了，小声哼哼</p>
道，“要擦背。”</p>
裴忌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留下一道淡淡的粉印，隐于温泉水中。</p>
“嗯。”他说，“知道了。”</p>
大掌捧起一泼温热的泉水，缓慢浇在虞藻的后颈，虞藻被烫得微微瑟缩，眉眼却是舒展开来的，显然十分舒适。</p>
裴忌专注为虞藻擦拭后背，说：“今日我碰到了倪先生。”</p>
倪先生？</p>
虞藻的睫毛抖了抖，那不是倪师吗？</p>
虞藻缓缓睁开眼睛，一双乌黑眼眸湿润氤雾：“倪先生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夸我了？”</p>
“今日课堂上，倪先生夸过你？”裴忌不太相信。</p>
倪师以严苛闻名，尽管他于兄长皆拜托过倪师，不要过于苛责，但他们也没有十分把握。</p>
据说，哪怕是当朝储君在他面前，倪师皆会直言不讳。</p>
而今日，倪师负责书法课的教学。</p>
虞藻书法如何，自小帮他做功课的裴忌，再清楚不过。</p>
被泉水泡得透粉的手指拨开水面，散开阵阵涟漪。虞藻得意道：“当然了！倪先生夸我字写得好，还让我闲暇时分，指点同袍一二。”</p>
裴忌神色困惑了一瞬，继而是浓重的不解。并不是他打击幼弟，而是……</p>
他很直白：“你的字？指点？”</p>
虞藻本来还很高兴，被裴忌这不信任的态度弄得，登时恼了。</p>
“你不信我？”他气极了，“大家都说我的字好看，这还能有假？”</p>
裴忌沉默。</p>
若是裴雪重在，此刻必然会迎合着幼弟往下说，赞美他的书法。但这是裴忌，不会说谎的裴忌。</p>
裴雪重刚端着玉盘回来，便瞧见前方温泉水间，一个如玉般的少年郎面庞粉艳，眉尖蹙起、绷着脸蛋。</p>
好像又生气了。</p>
果不其然，裴雪重刚一靠近，听见虞藻控诉的声音：“哥哥，二哥他又欺负我！”</p>
裴雪重看了裴忌一眼，裴忌仍然是那副任君处置的冷面，看裴忌脸上那不知道是被拧的还是被咬的红印，估计已经受过“惩罚”。</p>
“二哥又欺负你了？”裴雪重在岸上褪了里衣，刚一入水，怀中便塞进一个粉白柔软的身躯。</p>
虞藻挂在裴雪重的身上，一双腿紧紧绷着，挂在有力的腰腹两侧。</p>
臀部被大掌托了个严严实实。他点点脑袋，又语气幽怨：“二哥老欺负我。”</p>
“从小就欺负！”</p>
等裴忌走近了，裴雪重才瞧见裴忌脸侧的一个小小的巴掌印。</p>
他不由轻笑一声，手指勾着幼弟的发丝，语气纵容道：“那二哥下个月的俸禄，也要给小乖你了。”</p>
提到俸禄一事，虞藻眼睛登时一亮，似黑夜群星闪烁，泛开点点亮光。</p>
“真的？下个月的俸禄也给我吗？”双手扒在裴雪重的肩头，粉白指尖绷得很紧，他仰起面庞，不断确定般问，“真的吗？”</p>
裴雪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p>
看向裴忌：“可以吗？”</p>
于是虞藻跟着一起偏头看去，裴忌看着虞藻，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p>
“嗯。”</p>
虞藻高兴坏了。</p>
他掰着手指算账，这样一来，他的小金库又能增添一笔。</p>
近些年他存了许多私房钱，用来以后起兵造反的——他看话本里说，谋反需要招大批兵马，粮草需要许多钱。</p>
与其说这是私房钱，不如说，这是他事业的储备金。</p>
裴雪重取来皂荚为幼弟洗发，他问：“今夜要回府，还是在这住下？”</p>
此处官汤设有专为官员以及其家属提供食宿服务的场所，若虞藻想，今夜他们能在这里住下。</p>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明日需要早些起床，毕竟官汤距离太学较远，不太方便幼弟上学。</p>
虞藻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p>
“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他轻哼一声，“风景一般，卧具一般，还不如我们北凉王府呢。”</p>
裴雪重失笑一声。</p>
他人眼中豪华的官汤，在幼弟眼中并无出众之处。</p>
不过也是，小世子自小见惯了好东西，这等俗物在他眼中，的确上不了台面。</p>
裴雪重面对面抱着虞藻，大掌托着臀，专心为虞藻洗发。</p>
虞藻趴在裴雪重的肩头，嘴唇微张，裴忌便喂来一个果子。</p>
这是被酒水泡过的白果，入口酸酸甜甜，混入清酒的香气，唇齿留香、余韵无穷。</p>
他一不留神，吃得有些多。</p>
微风拂过繁茂翠屏，秀美丛林间。</p>
虞藻的下巴搭在裴雪重肩头，脑袋晕乎，身子发烫，雪白皮肉飘起一层艳粉，一片风光旖旎。</p>
虞藻觉得很热。</p>
他虽被裴雪重抱在身上，但这个姿势，更像是坐在裴雪重的腿上，而裴雪重顺带托起他的屁股，不让他滑进水里。</p>
方才泡温泉时，虞藻还没觉得这么热。</p>
可现如今，热烫的泉水下，小腹好似抵上一块烙铁，几乎要将他的腹部灼透。</p>
“哥哥……”虞藻忽的喊。</p>
本就绵软的声线似被热水蒸化，尾音延长、柔和一片，宛若一块热气腾腾的小糕点。</p>
裴雪重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怎么了？”</p>
“有点热……”</p>
虞藻迷迷糊糊地说，他又低头，蓦地神色一怔。</p>
白雾氤氲飘荡，碧波荡漾的水面下，依稀可以看到大致轮廓，他与兄长正紧紧挨贴在一起。</p>
不过裴雪重生得过于优越，以至于大半都贴在他的小腹。</p>
裴雪重的不似他样貌斯文儒雅，而是近乎狰狞丑陋的，被他的浅如美玉的颜色一对比，色泽深得几乎发黑发紫。</p>
虞藻懵了懵。</p>
他怔怔抬头，呆头呆脑地与裴雪重对上视线，许是视线过分直白灼热，他又低头，目光天真又谨慎地望了回去。</p>
“哥哥，你怎么……”虞藻才意</p>
识到，他们现在的抱法过于羞耻，有点像抱小孩子。</p>
虞藻话还没说完，他忽的抖了抖。</p>
小腹传来一阵压迫感。原来是因为他的注视，那抹深色宛若被注入生命，直直地往他的腹部贴挤。</p>
腹部本就是柔软脆弱的地方，虞藻无法避免被戳了个正着，怕痒又敏感的他，本能做出躲闪的反应。</p>
可臀部被托、腰肢被箍，他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反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雪重贴上来，张牙舞爪地变化。</p>
裴雪重若有若无地蹭着虞藻的腰身，说：“因为哥哥已经长大了。”</p>
ap;ldquo;小乖，你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p>
“我？”</p>
虞藻被问得一头雾水，方才吃多了被酒水泡过的果子，这会儿大脑迟钝，好半晌才答非所问道，“我长大以后，也会这样吗？”</p>
“也许吧。”裴雪重低下头，额头贴上虞藻的额头，很烫。他说，“因为小乖在，所以哥哥会。”</p>
“哥哥在的话，你会这样吗？”</p>
泉水通过竹筒源源不断流向池水内，使得温度一直保持在灼热的状态。</p>
虞藻听得一头雾水，对兄长这种打哑谜般的问法，更是半天做不出反应。</p>
他只呆呆地仰起红扑扑的脸蛋，唇缝许些张开，一双眼眸晶莹剔透，眼尾含着泪。</p>
身后传来流水浮动的声响。</p>
裴忌悄然无声地来到虞藻的身后，手中拿着一块帕子，为虞藻擦拭后背。</p>
擦着擦着，烙铁般的温度，悄然覆了上来。</p>
为防止幼弟摔倒，裴雪重一手扶提他的侧腰，另一只手摁在他的腿根。</p>
身体被泉水泡出稠艳的红潮，虞藻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吐着热气。</p>
前后皆是滚烫无比的人，他被夹在中间，被热得喘不过气。</p>
当裴忌贴上他时，他感到无比滚烫。但他伸手推，又推不开。</p>
因为裴忌已嵌抱了过来。</p>
“哥哥，你怎么也……”虞藻偏着头，迷茫道，“你、你也长大了吗？”</p>
虞藻面庞一片靡丽春色，雪白皮肉浮起漂亮的红，鼻尖、下巴尖都是鲜艳的色泽，透明水面下若隐若现的晕粉，也被蒸成熟透的嫣红。</p>
“嗯。”裴忌喉结滚动，他说，“长大了。”</p>
裴忌贴着虞藻，手掌穿过虞藻的腋下，抚过虞藻的侧脸。</p>
俯身低头，嗅了嗅那微张的唇瓣，溢出的甜香丝丝缕缕，让他难耐地重蹭了一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