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财神爷，向汀一依旧是没有得闲。</p>
年底的事情总是格外多些，各种工作总结、目标考评的材料，简直要把人淹没。</p>
连着好几天晚上，顾白过来的时候，她都还在加班。</p>
说好的补课，变成了顾白在旁边背单词、刷题，有问题的时候向汀一就给他解答一下，或者是等到忙完了，才有时间给他讲讲语法。</p>
就这样开小灶半个月以后，向汀一发现，顾白的对于语法的理解进步很快，背单词这种基本操作更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他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背单词了。</p>
唯有他的口语，令人尴尬。</p>
向汀一的英语发音好听极了，空灵的声音配上舒缓的语调，再加上标准的英式发音。</p>
每次她给顾白听写单词的时候，顾白都会不受控制地跑神，向汀一就会罚他把不会写的单词抄上五十遍。</p>
但轮到顾白开口说英语的时候，他总是要做半天的心理建设，然后才结结巴巴地开口。</p>
浓浓的乡土味道……</p>
高一第一次英语课，英语老师让大家用英语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时，顾白就受到了全班人的嘲笑。</p>
有的女孩子捂着嘴笑：“好好的帅哥，一说英语就变成了宋小宝。”</p>
十几岁的男孩子，就算是心理再强大，也不可能不害臊。</p>
从那以后，顾白就不喜欢在英语课上讲话，以前初中时，全班同学都是这种发音，他没有察觉出问题。</p>
而高中，有的同学就是英语基础好，听力口音都很棒，一对比之下，就显得他更为老土。</p>
在向汀一面前，他就更加不敢开口……</p>
“没关系啊，这也不是你的问题，可能教你们音标的老师发音就有问题，有的东西养成习惯了，就不好改了。</p>
所以你得从现在开始纠正，多听外语广播，多开口说，你放心，没人会嘲笑你！”</p>
对于向汀一说的话，顾白从来都是盲目相信。</p>
于是顾白早起背单词的地点，改到了空旷的田野上，他跟着广播和光盘，一字一句地念。</p>
从一个一个的单词，到一串一串的短语，再到一段一段的对话。</p>
他把柑橘树想象成向汀一，模仿着她的音调，和她对话。</p>
她也每天都在夸他，尽管他知道，口音的养成，是日积月累的，它的改变，也不可能是几天或者几周就能达成的。</p>
但向汀一却在每一天的课上都夸他，有时候是一个尾音的上扬，有时候是一个梅花音的嘴型，或者有时候是一个地道的俚语。</p>
反正她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盯着他的眼睛，真诚地鼓励他。</p>
顾白没有反驳的余地，这样的真诚，谁又能拒绝得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