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和颜悦色的问我味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压力，我应付着，却感觉她的声音如此空洞遥远。</p>
侧边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我身体轻微的抖了一下，看了过去。</p>
完了。</p>
哥哥跪坐在地上，一脸惊慌的抬起头，他面前的地上一个勺子掉落在那里，混杂着一些剩饭剩菜。</p>
因为学习成绩还是没有达到父母的要求，哥哥被母亲剥夺了上桌吃饭的权利，只能跪坐在地上吃剩饭。</p>
他右手手腕上方一些的地方有一片可怕的淤青，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伤的原因导致手不听使唤导致勺子掉在地上吧。</p>
父亲依然在吃饭，像什么都没听到。</p>
母亲站起身蹲到了哥哥面前。</p>
从我这里看过去，能清楚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可怕光芒。</p>
“你连吃饭这种事都做不好吗？以后不许用勺子和筷子，只能用嘴舔着吃，我们不可能有你这样失败的孩子，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就是个动物。”母亲的脸仿佛抽象画。</p>
哥哥发出凄惨的叫声，父亲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吃着饭。</p>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啊？</p>
过了一会，母亲重新回到饭桌。</p>
“明明，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露营哦，你爸爸说要钓到大鱼，到时候我给你露一手最近新学会的手艺。”母亲温柔的对我说。</p>
“哈哈，我也很期待。”父亲原本漠然的脸上露出笑容，又递给我一个盒子。</p>
我打开一看，是一块精美的手表。</p>
“明明，这是给你的礼物，要继续加油，成为比我更好的医生和院长。”父亲带着笑意对我说道。</p>
母亲也露出欣慰的表情看着我。</p>
“谢谢爸妈。”我露出一贯乖巧懂事的表情低头说道。</p>
眼睛的余光里，哥哥正匍匐在地上，舔舐着面前的剩饭剩菜，像一只动物。</p>
明明小时候，他是那么神采飞扬，总是教我怎么通关某个游戏，跑步也那么快，我每次看着哥哥奔跑，都觉得他是风的孩子。</p>
崇拜的不得了。</p>
胃里传来一阵烧灼感，我继续吃着没有味道的食物，看着面前温柔的妈妈和爸爸，他们的脸在扭曲，让我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子。</p>
明明哥哥，也是他们的孩子。</p>
如果我学习成绩达不到他们的期望，也会变成那样吧？</p>
胃里的烧灼感更严重了。</p>
……</p>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哥哥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佝偻着，眼睛朝上看向不知道哪里。</p>
“那个，阿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请不要再帮我说话了，你不在的时候，她会变得更疯狂。”哥哥凑着手有些局促的说道。</p>
“不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或许我早就死了吧，但是死了的话可能也挺好的，毕竟是我不好，这个家里有你就够了，你是那么优秀，一定要过的幸福啊。”哥哥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谄媚，语气里也带着讨好。</p>
但他眼睛中闪烁着某种清澈的光芒，让我知道，他是真的希望我过的好。</p>
他没有迁怒我。</p>
我知道他身上这身破旧衣服掩盖的地方，都布满了被母亲折磨的伤痕。</p>
心里传来一阵痛苦，我抱住了他。</p>
哥哥的手颤抖着，似乎想抱住我，但又忍住了。</p>
“我身上脏，手也脏，阿明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