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说，封匣！现在！”</p>
宋景辰皱眉，眸光锃亮。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但此刻却隐然裹了一丝未来君主的霸气。</p>
康惟清是克己守礼之人，但他更明白，对于他们大臣来说，天子与礼乐，自然是以天子为尊。</p>
人家未来的皇帝都发话，他能有什么龃龉？</p>
故而他当即大手一挥道：“封匣！”</p>
“是！”</p>
太监接过玉简，将玉简存封于金匣之内，至此，那些所谓的恶毒的谶言便再也无法窥见天光。</p>
宋景辰转头，突然对宋明珂俏皮地笑了一下。</p>
宋明珂当即便明白了。</p>
这孩子……</p>
在保护她。</p>
季苇暗自恼怒——这太子殿下小小的年纪怎么就学会欺上瞒下那一套了？他知道太子天资聪颖，却也想不到，他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帮助长公主？</p>
原本若是顺利的话，汤付霜这颗棋子，也是要被废的。</p>
可恶。</p>
他思忖着，就对上了迟允的眼。迟允好似不慌，只是对他极淡极淡地点了点头，季苇便安心了下来。</p>
迟允应该是有后手的。</p>
台上，清灵子正闭目养神，看不到下头的暗流涌动。</p>
但他一闭眼，就想到那刺客拿刀子抵着自己的样子，实在是骇人。</p>
他心中念叨着，对不住了，长公主。</p>
对不住，但是他的小命要紧啊！</p>
“请道长指示天意。”</p>
康惟清高声道。</p>
清灵子来到祭坛前，拂尘一挥，低声道了一声无量天尊。</p>
而台下，宋明珂心中的温软还没散去，就觉得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p>
迟允太沉稳了，季苇也是。</p>
祭坛上搁置着一只香炉，约摸有两个巴掌大。香炉里头的香灰积盖了厚厚一层，被风一吹，便流出了略带刺鼻的气味。</p>
清灵子用手拂去了上头的灰尘，却见里头赫然露出了一只龟壳。</p>
龟壳往往用以占卜、祭祀，所以清灵子用上这东西，倒也寻常。</p>
宋明珂瞳孔骤缩，眼中闪过无数昏暗场景，连同她气若游丝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一起。她已然顾不了许多，出声道：“小夏——”</p>
射杀他！</p>
没等她说出口，迟允便打断了她。</p>
“长公主。”</p>
“请您以大局为重。”</p>
宋明珂恶狠狠地瞪他，而那边，清灵子却已经拿起了龟壳，高高举起。</p>
“天有谶言，有女主政，罔顾人伦，祸乱国根！”</p>
“妖女长霁若现世，参商离息，国将不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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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来自《十二章》</p>
②：来自《五经·正义》</p>
③：来自《史记·五帝本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