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意越说，声音越重。</p>
她已然逼到了许清知的面前。</p>
许清知退无可退。</p>
她双眼通红，最终还是承受不住，蹲在地上抱着头就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够了！！！”</p>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p>
许清知不住地摇着头，浑身都在颤抖。</p>
苏慈意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就觉得一阵心力交瘁。</p>
即使她都已经把人逼到这种地步了，许清知还是不肯开口。</p>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她如此忌惮？</p>
苏慈意攥紧了手，无力感充斥肺腑。</p>
蹲在地上的许清知依然抱着头。</p>
她情绪失控，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p>
“施菇，你走吧！”</p>
“以后不要再为我治病了，我们之前的合作取消，你离我远一点。”</p>
“如果能离开善仁堂更好，你走吧！”</p>
许清知话音里全是破碎的哭声。</p>
无助又绝望。</p>
苏慈意抿紧了唇，在她面前蹲了下来。</p>
“为什么？”</p>
这三个字艰难地从她的嗓子里被压着传出来。</p>
她是真的想知道。</p>
到底为什么？</p>
追求已久的真相好像就在眼前，就距离她不远。</p>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却都无法触及。</p>
“你告诉我吧，许清知。”苏慈意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p>
可许清知又怎能说出口？</p>
她颤抖着抬起了头，露出那张布满斑驳泪痕的脸，“我不能说，你走吧。”</p>
“……”</p>
苏慈意低下头，紧咬下唇。</p>
包厢外，一直守着的保镖应该是听到了动静。</p>
连声叫了许清知都没得到回应以后，他们硬是开门闯了进来。</p>
在看到蹲在角落里满脸泪水的许清知时，保镖一个箭步急匆匆上前。</p>
“小姐！”</p>
同时，还有要对苏慈意出手的准备。</p>
但许清知却是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湿意，稳了稳还在发颤的声线，道：“你们出去。”</p>
保镖担忧不已，“小姐……”</p>
“出去！”</p>
“好吧……我们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小姐要第一时间叫我们。”</p>
随后，两位保镖低头退出了包厢，关上了门。</p>
“许清知，得不到答案，我今天不会放你走的。”苏慈意的眼中有着红血丝。</p>
她没有在开玩笑。</p>
许清知一定知道着些什么事情。</p>
但迫于一些原因，她不肯告诉自己。</p>
没关系，她会让她开口的。</p>
许清知平日里那清冷且高高在上的模样已经不复存在。</p>
很奇怪，她只有在苏慈意还有“施菇”面前时，才常有这么失态的模样。</p>
此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高岭之花的模样？</p>
她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颤，脆弱得好似一碰就碎的瓷人。</p>
“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说的，知道那些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关于你师父……她是怎么死的，我也不太清楚。你问我也没有用。”</p>
苏慈意见她是铁了心的不肯开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眸子暗了暗。</p>
她话锋一转，又问：“所以，她的死和许家是有关系的吧。”</p>
她这句话，并没有疑问的口吻。</p>
完完全全的陈述语气。</p>
许清知浑身僵硬住了，下意识抬头去看苏慈意。</p>
苏慈意就蹲在她的身前。</p>
二人距离很近。</p>
她一眼就能透过苏慈意脸上戴着的那副眼睛，撞进她浅褐色的杏眸里。</p>
那是一片的冷色。</p>
许清知有种血液冻结的感觉，她咬唇低下头去。</p>
不回答，即是默认。</p>
苏慈意继续追问，“我……我师父的死，是许家的手笔？”</p>
“……”</p>
许清知颤抖得更加厉害。</p>
她可以做到不开口告诉苏慈意那些真相。</p>
也可以做到不回答苏慈意的那些问题。</p>
可她最真实的反应却欺骗不了人。</p>
苏慈意周遭的气温骤然下降。</p>
一股杀气迸发。</p>
她忍住要发作的冲动，喉咙里一片发紧，酸涩得不行，“你参与了么？”</p>
她必须要知道，许清知是否是帮凶。</p>
许清知泪流满面，眼睛哭得红肿，她不停地摇着头，泪水无声滚落，“没有……我没有……”</p>
她最终还是掩着面大哭起来，零零碎碎的声音随着她的泪水从指缝一起落下，“我没有参与……但是……她是为我而死的……”</p>
“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p>
苏慈意身形不受控制地摇晃了晃，有些无力起来。</p>
真相好像就在眼前了。</p>
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你说清楚……”</p>
许清知失态地哭着，哭声痛苦绝望，怎么止也止不住。</p>
“施菇，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逼我了，你走吧，我求求你走吧，你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