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两人叙旧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p>
“楚行之!你来了为什么也不告诉小爷!你们到底还瞒着小爷多少事!!!”</p>
哦豁,把温珏忘了。</p>
楚行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温郎君一直在军营,所以行之也不知温郎君在此处,便没有拜访,温郎君勿怪。”</p>
假的,事实上他来的第一天见了岑吟别目前手底下的所有班底后就知道了温珏在严道,甚至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p>
温珏又是一滞,他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如此,自己也确实没有寄信给楚行之说过自己在严道,当即不好意思了。</p>
“啊,我最近训练训傻了,行之勿怪,勿怪哈哈。”</p>
岑吟别看不下去这人欺负憨憨,赶紧站出来阻止。</p>
虽然自己之前也这么干过。</p>
她把人往府里推了推:“走走走,今日好不容易大家重聚,一起以茶代酒喝一杯。”</p>
喝酒是不行的,伊长息一向不让她喝酒,说她一个女郎有饮酒的习惯在外行走过于危险,所以盯她盯的死紧,她根本没机会碰酒。</p>
菜品自然还在准备,在开宴之前,岑吟别被楚行之单独叫到了偏厅。</p>
她有些好奇,进去就问楚行之是不是有什么要事。</p>
楚行之却没有回答,而且突然对着岑吟别行了个礼。</p>
“巨鹿楚氏楚行之,见过主公。”</p>
岑吟别一愣,知道这是楚行之在表明自己的心意,当下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把人扶起来。</p>
“你怎么也开始在意这些虚礼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啊。</p>
“而且当初可是你最先撵蹿我造反的,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完全不必如此啊。”</p>
谁料楚行之闻言,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p>
“可惜了,行之之前未跟在主公身边,不然行之定是第一位行此礼之人。”</p>
岑吟别哭笑不得:“这东西有什么好争的,怎么还争上了呢?”</p>
楚行之却一本正经反驳:“非也非也,这可不是小事。这是象征主公起事的大事。行之居然缺席,实在是毕生的遗憾。</p>
“主公也知,行之为人狂傲,所以既然为主公之部下,自然是想做最得主公器重之人。”</p>
说到这里,他歪头笑了笑:“所以以后,还请主公多多包涵。”</p>
明明是狂妄之语,他却能这般随意的说出来,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过于狂傲还是他过于信任岑吟别,相信自己即使滔天功劳最后也能善终。</p>
好在,他信对了。</p>
岑吟别没有对他这番话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戳了戳他的手臂。</p>
“走吧,宴席快开了。”</p>
楚行之笑了笑,他就知道。</p>
他连忙跟上岑吟别的脚步:“来了来了。”</p>
与此同时,另一边,远在雍州军营之中的符淑也知道了这个消息。</p>
从军以后的她,受到了多方的冷眼和挑衅,兵士们虽然都不敢明着对她这个主将家眷如何,但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许多兵士都觉得她不应该进军营。</p>
终日的压力,也让符淑越发不爱笑,如今听到了岑吟别的消息,她才久违地露出一个笑。</p>
她知道,岑吟别在努力实现曾经的诺言。</p>
她忍不住想,待过些时日,她上战场立了战功,在军营里站稳脚跟,再给岑吟别去信告知。</p>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够惊喜。</p>
那就……</p>
她抬头,看着洛阳的方向。</p>
那就等岑吟别崭露头角,等她功成名就,她们再与京城相见。</p>
届时,给她一个惊喜。</p>
一阵哨音传来,符淑连忙收敛心绪,返回队伍开始训练。</p>
又过了两日,岑家举家搬离了严道。</p>
他们走的时候,严道黔首万般不舍,好多人甚至跪下求他们别走。</p>
几人全部下了马车,岑吟别也再三和他们保证自己没有放弃严道,岑父也是升职为刺史,虽不在严道,严道也还是在其治下。</p>
严道黔首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了一行人离开。</p>
他们一路东行,来到了成都,这里是整个益州的经济文化以及政治的中心,刺史府也位于此处。</p>
到了地方后,岑吟别几个没有官职的留下来收拾东西,岑父几人则先去上职,整理文书看要做些什么。</p>
不理不要紧,一理,就发现了很多问题。</p>
首先,益州占地面积大,所涵盖的郡县众多,偏北还好,越往南开化程度越低,同时益州南部匪患也严重。</p>
岑父皱着眉看着案上的文书。</p>
“此事事关重大,为何前任刺史多年未理?”</p>
伊师作为官场老狐狸,对此习以为常。</p>
“那群南蛮不成气候,只是在周边抢掠,加上益州多山,围剿难度大,功劳低,南部又偏远,此行这般困难,自然没人愿意出面围剿。</p>
“不过如今既然我等来了,那此事定是要解决的。”</p>
不过派谁前去呢?</p>
这个问题还得好好想想,另外除此之外,益州整体的经济水平也是一大问题。</p>
北边还好,有严道拉一拉,黔首过的还算好。</p>
但是偏远的南部就不行了,那边偏远又闭塞,很多黔首都生活的很苦,没日没夜的劳作也吃不上饭。</p>
或许也是因为此,那边落草为寇之人才格外的多。</p>
岑父最开始看文书的时候都对此感到惊讶,他这些年管的是崇县和严道,政治清明,黔首安居乐业,已经许久没看到过这么糟糕的情况了。</p>
伊师也皱眉:“看来各种厂以及学堂的扩建刻不容缓。</p>
“另外还有稻种、农具和各种手法的推广,也需要人。”</p>
可是又改让谁负责此事呢?</p>
岑父和伊师对视一眼,他们到底是长辈,如今年龄不小,哪怕有心估计也无力。</p>
况且他们注定不能一辈子帮后辈处理事物,后辈应该在他们还在之时就出去历练才是。</p>
对视之间,两人已经有了些想法。</p>
第二天,岑吟别、楚行之和伊长息就被岑父叫了过去。</p>
三人到时,岑父、伊师和秦易都已经在了。</p>
他们也没有多话,上来就直入正题,将这两件事摆在了三人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