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篇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无话可说了。”</p>
萨菲斯虽然是个人渣，但也是子爵家的顶梁柱。不，他的工作并没有达到支柱的程度，应该说是要石吧。</p>
如果他现在突然去世，恩拜奥家族将普利斯私有化的计划肯定会受挫。在这片土地上扎根还不到十年，离子爵家的完全统治还很远。</p>
内在无能也无妨，总之，萨菲斯必须再在这个城市的顶端待上二十年。直到一切都以子爵家为中心运转，直到体制形成。只有这样，威廉才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总督。</p>
所以，作为伊利亚，她并不希望萨菲斯死，她也明白，如果萨菲斯死了，一家人只能放弃普利斯。</p>
这样一来，威廉之后的恩拜奥家族就又变成了贫穷的贵族。而且，与冯·凯诺的关系也一直很糟糕，想要重新站起来恐怕很难。</p>
如果她现在责怪萨菲斯，那是因为她对自己处境的分量缺乏自知之明，轻率无礼。</p>
萨菲斯是恩拜奥家族的族长，人都有被卷入子爵家沉浮的命运。</p>
此外，普利斯市民的生活也会因为萨菲斯的判断而发生巨大变化。居于人上并不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相反，这是放弃了自由，因为权利和义务对等的。</p>
另外，假设萨菲斯死了，该怎么办呢？虽然伊利亚是女神教徒，但她的想法倾向于塞利帕西斯教。她不会再婚，会把剩下的人生用在养育孩子上。</p>
但是，萨菲斯做了所谓的“下流推测”。</p>
萨菲斯认为，这种冷漠的态度是针对他的外遇。这种内疚就是这种矛盾的愤怒的根源。</p>
“夏尔，你也是。”</p>
“什么?”</p>
“刚才你说了那么多，什么只是徒有虚名的贵族，竟敢……”</p>
伊利亚在一旁打断了萨菲斯的对话。</p>
“这是为了袒护你的权宜之计吧，萨菲斯，这种事您也看不出来吗”</p>
“闭嘴，我知道你、夏尔和所有这些家伙都是在敷衍我。”</p>
因为没有做过值得尊敬的事，所以不可能获得尊敬。</p>
但是，虚荣心强的人，总觉得只要付出一点努力，就应该得到巨大的好感，而且在这方面特别敏感。</p>
的确，如果是能够引起瞬间、一时关注的骗术并非不可能，而且这类人本来就擅长这种技术。</p>
但是，与学生时代只需要短期的表面交往不同，现在处于成家立业，在实际业务上需要长期积累业绩的阶段。如果只是敷衍了事，人们是不会回以微笑的。</p>
事实上，这是缺乏努力和诚意导致的事态。但是，萨菲斯不想承认这一点，所以才会攻击周围的人。</p>
“哼……桃乐丝啊，她可不像你这么无聊。”</p>
已经不再感到羞耻和骄傲了吗。</p>
萨菲斯甚至连谁都没问过的外遇对象的名字都说出来，大骂一通。</p>
“这个世界上，懂得男人的女人有很多，懂得为男人效劳的女人也有很多。可是，为什么偏偏让我抽中了你呢？伊利亚。”</p>
“萨菲斯，你现在是在孩子们的面前！”</p>
“你知道吗！一般贵族都会有一两个妾室，为了不失去继承人，这是必要的。而你却大声嚷嚷！”</p>
“萨菲斯，那我就直说了，不想让你拥有侧妾的真正原因。”</p>
“什么？”</p>
伊利亚面无表情，只哀伤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p>
“因为你会被人随心所欲地操纵。”</p>
“什么?”</p>
“萨菲斯，你是个经不起花言巧语的人，对会使用娇惯和诱惑手段的人来说，你很容易对付。如果这样的女人堂堂正正地坐在你身边，你会对她们做什么呢？</p>
继承人的数量越多，纠纷也就越多。如果被告知比起应该做的工作，可以优先享受现在的快乐，你就会照做，这样恩拜奥家族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p>
“你胡说什么？！”</p>
“萨菲斯，你以为我没注意到？”</p>
伊利亚打断了萨菲斯的话，语气严厉地说道。</p>
“很久以前，街上就有好几个情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早就知道了。但我觉得应该分开考虑，只要表面上禁止，她们就不会赖在家里了。只要家里不乱，剩下的我只要忍耐就好了。”</p>
不被爱的妻子。明知如此，但她内心是怎样的呢?</p>
“这是菲尔大人说的。”</p>
“父……父亲?”</p>
“他说，不能让你自由，不能让你奢侈，也不能让你拥有妾室。他说，虽然很辛苦，但还是拜托你了。”</p>
“骗人!”</p>
“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p>
夏尔身处意想不到的修罗场。</p>
这种不和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很早以前，种子就撒下了。</p>
“我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了你，你有情人的事我也没告诉伊弗洛斯。”</p>
“什么？”</p>
“那个人一定会把这件事变成案件，把她们赶出普利斯，你也会受到严厉的斥责。”</p>
“斥责？！”</p>
萨菲斯的声音里又充满了焦躁。</p>
“身为下人，竟敢斥责主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是个没用的家伙。”</p>
听到这句话，夏尔的火气一下子冒起来。</p>
出轨说到底是夫妻之间的问题，没有夏尔介入的余地。</p>
但是伊弗洛斯呢。到刚才为止，他还真的以生命为挡箭牌，保护萨菲斯。</p>
“夏尔，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p>
萨菲斯看出了夏尔的愤怒，瞪了过来。</p>
“既然是怪物，就应该有怪物的样子，把那个杀手处理掉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不这么做?”</p>
“只是很难阻止罢了。”</p>
“哈！那么你就承认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喽?”</p>
那一瞬间，夏尔忘我地激动起来。</p>
热度很快就消退了，原因也随之浮出水面。</p>
艾可和伊弗洛斯暂且不提，萨菲斯就更加无所谓了。即使杀了艾可就能阻止，夏尔也不想这样做。加上支配者正在冷却。实际上，自己确实在那时候没有用。</p>
“还有，来这里的，就是这个皮肤黝黑的女人吗？听说她是你收留的犯罪奴隶，竟然让这么污秽的女人来照顾我。”</p>
这家伙。</p>
自己还好。因为不管怎样，单从结果来看，确实是无能为力。</p>
但是，对子爵没有任何恩义，却在危机中帮助他的人……这种垃圾，光是形式上就不该去救他!</p>
这时，莉雅小声说道。</p>
“……要换班吗?”</p>
这句话是说给谁的?</p>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环视着周围。</p>
反应过来的萨菲斯，皱着眉头说道</p>
“什么？奴隶女，你该不会是在对我说话吧?”</p>
“是的。”</p>
“知道自己的身份吧，我才不要受你这种人的照顾。”</p>
“可以吗?”</p>
“什么?”</p>
“你生病了，动弹不得。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想去厕所。那样的话，因为动不了，内衣和床都会弄脏。”</p>
“你这个奴隶。”</p>
“是的，你是个漂亮的贵族。”</p>
莉雅从窗边站起身，走到萨菲斯的枕边。</p>
“干净的东西之所以能干净，是因为有东西能够承担污垢。因为有垃圾桶，有抹布，有厕所，所以不会弄脏房间。”</p>
莉雅淡淡地说。</p>
只有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才能看到这样的风景。这是生活在底层的矜持。</p>
对萨菲斯来说，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p>
“你很幸运，因为有我在。还是说，你要叫其他的仆人？你肮脏的地方，没出息的地方，全部都被看到。这样好吗?”</p>
莉雅打断了萨菲斯的气焰，又补充道。</p>
“……还有，我的店在城市的东边。如果你想玩得开心，我会帮忙。因为清理身心污垢是工作。但是，做你的情人，就算是我都会拒绝的。”</p>
“噗！”</p>
夏尔不禁笑出声来。虽然捂着脸，但眼角还是渗出了泪水。</p>
不知何时怒气已经烟消云散。</p>
莉雅的一击刺得比任何拳头都深，萨菲斯无言以对。</p>
“夏尔。”</p>
不知何时，莉雅把脸转向了这边。</p>
“你得先跟大家解释一下。”</p>
“嗯，我走了。”</p>
浪费了不少时间。</p>
夏尔必须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沃尔特他们，虽然心情很沉重。</p>
“下次再来玩吧！”</p>
夏尔离开房间的时候，莉莉安娜勉强挤出笑容，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