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薇薇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p>
好不容易有了格鲁比的身体和权力，夏尔立刻下了命令。</p>
也就是说，所有希望解放的奴隶都可以获得自由，必要时还可以提供新生活所需的补助。</p>
当然，薇薇安也被释放了。</p>
不过，夏尔还有一件事要做，告诉她待会儿见，让她先离开自己身边。</p>
夏尔活用了格鲁比给的宝藏库钥匙。或者应该说，知道密码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只有夏尔一个人了，所以只有自己才能打开密码。</p>
为了不让人知道里面装的东西，夏尔决定把所有东西都严严实实地打包，送到自己在普利斯的家里，或许可以塞进地下二楼的房间里。</p>
最可惜的是大量的书籍。上次拜访时，女仆们只带来了色色的书，但实际上，格鲁比是个很厉害的读书人。</p>
宗教、文学、魔法、历史……应该是在尽可能多地获取知识的努力吧。就连子爵家的书库都找不到那么多的书。</p>
当然，大部分都拿不出去。因为没有地方放。</p>
夏尔还确认了精神操作魔法的奥义书，甚至连现在被视为幻影的最高级魔法使用方法也被提及。</p>
不过，这是真的吗？因为在保证书籍正统性的印章处，盖着索维大帝那夸张的印玺。</p>
索维大帝是曾经统治东方大陆东南部的人物。但是，正如大帝这个称号所显示的那样，他在夏尔·奇雷姆登场之前就已经去世了。</p>
魔法之所以能够在世界上广为传播，是从统一世界之后，因为女神的奇迹而降下石板的时候开始的，所以在年代上产生了矛盾。</p>
如此一来，一般都会认为是伪书……实际上格鲁比使用着这本书中所写的大魔法。用“强制命令”的魔法操纵着街上的人，所以这一定是真的。</p>
虽然令人费解，但似乎也只能接受了。</p>
因此，现在的房子和城市已经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恢复了正常运转。</p>
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不管怎么说，在这么大的房间里，躺着一棵大树。</p>
女仆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东西，感到很困惑，但夏尔还是让她们沉默了。</p>
这一点倒无所谓，但仔细观察，总觉得有些奇怪。</p>
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生长着，就快要撞到房间的墙壁。</p>
房子受到损坏并不重要，但树木的年龄，也就是格鲁比灵魂的寿命也会耗尽。他死了就算了，但是被塞进去的技能也一起失去的话，就是很大的损失了。</p>
原因是高速成长的能力。所以第三天，夏尔把它抽出来，移到窗外的杂草上。</p>
话虽如此，但这棵大树不可能运到普利斯，所以还需要再移植一次。</p>
今天，第四天。窗户的下半部分覆盖着异常繁茂的杂草。</p>
而夏尔正在匆匆忙忙地查看格鲁比留下的文件。</p>
格鲁比预想到了他的死亡。关于商业上的各种问题，夏尔没有什么可做的余地。</p>
格鲁比这段时间把商业抛在一边，但不管怎样，他都认真地处理好了善后工作。各地的分店都有各自的独立自由，还分配了几个人退休金。</p>
另外，关于政治问题，没有留下任何文件。一定是小心翼翼地把一切都烧掉了吧。如果不这样做，剩下的人就会成为牺牲品。</p>
确认完毕后，夏尔松了一口气。但是，在自己离开这个城市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p>
“主人。”</p>
外面传来女仆长苏的声音。</p>
“艾薇小姐回来了。”</p>
“让她进来。”</p>
夏尔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回去了，顺便解除她的秘密任务。</p>
现在应该可以自由地生活了，无论之前出于什么理由追随格鲁比。</p>
艾薇知道夏尔的一部分秘密，但是……之所以会成为问题，是因为对手是格鲁比。</p>
只负责观察的艾薇，大概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情况。</p>
格鲁比是拥有庞大财产和权力的人物，而艾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就算她一个人吵吵嚷嚷，也不会有人相信。</p>
房间里的两个女仆打开了门。身穿藏青色装束的艾薇无声无息地走进来。</p>
于是，带她来这里的苏就不用说了，就连室内的两个女仆也鞠了一躬，离开了。</p>
这一定是习惯吧。负责格鲁比暗部的就是艾薇。</p>
她和主人之间的谈话，不是可以偷听的。</p>
当然，这对夏尔来说也是好事。</p>
艾薇面无表情地静静地站在使用格鲁比身体的夏尔身旁。</p>
“我回来了。”</p>
“辛苦了。”</p>
不管怎样，格鲁比马上就要死了。因为夏尔离开这里的时候，会舍弃这个身体。</p>
从这张嘴，宣告她的自由吧。</p>
那样的话……</p>
“这次可花了不少功夫。”</p>
“……没有。”</p>
艾薇简短地回答了夏尔的问候。</p>
“艾薇，关于夏尔的事……”</p>
“是的。”</p>
“已经解决了。在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p>
艾薇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尔。</p>
“不要再追那个了。”</p>
“嗯。”</p>
“只是，艾薇……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你还年轻，应该可以重新来过。”</p>
“什么意思？”</p>
“你现在自由了。”</p>
这句话，在她看来是怎么理解的呢?不是解雇，而是自由。</p>
但是，艾薇依然面无表情。</p>
“艾薇，这不是什么不好的意思。你一直尽心尽力到今天，对此我很感谢……只要你愿意，退职金我也愿意给你。”</p>
“不需要。”</p>
“算了，别这么说，我希望你今后能享受自由。”</p>
“那就谢谢了。”</p>
虽然是感谢的话，但声音里还是没有任何感情。这是怎么回事?</p>
“对了，格鲁比大人。”</p>
“嗯，怎么了?”</p>
“您忘了暗号了吗?”</p>
什么！?</p>
暗号？你在说什么？</p>
格鲁比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p>
“……哈啊。”</p>
艾薇垂着头，叹了口气。</p>
“果然变成这样了吗?”</p>
“你、你说什么？”</p>
“暗号什么的，你还没决定吧?”</p>
“呃。”</p>
怎么可能?</p>
“我告诉格鲁比，我觉得他绝对赢不了，结果……”</p>
她艾薇看着躺在室内的大树说道。</p>
“……变成这样了啊，反正我想你应该没听见。”</p>
“艾薇。”</p>
已经暴露了。夏尔从格鲁比的身体，换成了自己本来的身体。自然，宽大的衣服缠在夏尔身上。</p>
夏尔从椅子上下来，拖着衣服面对艾薇。</p>
“夏尔少爷，真正的格鲁比，如果不是在人前，是不会让我按规矩来的。”</p>
艾薇淡淡地解释道。</p>
“他一直叮嘱我，一定要直呼其名。”</p>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暗号之类的，只是装装样子而已。</p>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早就料到了。</p>
“然后，他也不会对我说一句感谢的话，而是先问我怎么样？因为他最讨厌浪费时间，更别说让我离开了。”</p>
从一开始就非常不自然。</p>
“是的。”</p>
夏尔终于发出了声音。</p>
“那里的树，就是格鲁比。”</p>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p>
“已经结束了。”</p>
艾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这让夏尔很不安。</p>
“艾薇，那个……”</p>
“是。”</p>
“已经结束了。”</p>
“是啊。”</p>
“……回去普利斯吧。”</p>
夏尔好不容易挤出的一句话。</p>
但是，艾薇依然保持沉默。</p>
“怎么了?”</p>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夏尔。</p>
“艾薇，你说点什么啊。”</p>
“……我袭击了乔伊斯，我想你应该知道。”</p>
“那、那是被格鲁比的……魔法操纵了吧！”</p>
“不，这是我自愿服从指示的结果，而且……”</p>
“还有吗？”</p>
“我一直在欺骗夏尔少爷。”</p>
你在说什么？这两年来，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事到如今。</p>
“我在某个时间点就察觉到了这个计划。”</p>
“什么意思?”</p>
“夏尔少爷，你还记得坦帕村吗?”</p>
就是那个瘟疫之村。</p>
“当然。”</p>
“你还记得井口附近插着一把没有柄的刀吗？那把刀绑着一块紫色的布”</p>
“诶？”</p>
“那是信号。”</p>
艾薇闭上眼睛，继续解释。</p>
“最近明显没有了……不过，格鲁比以前在幕后工作时会用到人。而且，有时还会接受来自各个方面的委托，所使用的人也未必总是值得信任，所以不可能随时共享所有的信息。所以他只做了一个标记，就是那个。”</p>
“艾薇，在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格鲁比有什么企图了吗?”</p>
“是的。”</p>
所以，那种异常紧张、过激的态度。和格鲁比的手下碰了个面。</p>
说是手下，其实是一帮没有直接联系的一次性家伙。</p>
但是，如果被查出生病的原因就糟了，证据最好得销毁。</p>
所以，她坚持要杀光所有人。</p>
“通过那件事，我总算明白了，格鲁比……是打算向夏尔少爷发起挑战。”</p>
“为什么？只是那点信息，是怎么知道?”</p>
“夏天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他时日无多，死前哪怕一次也好，想做一次重大的挑战，而且还说是从夏尔的话中得到灵感，好像能制造出有趣的武器……”</p>
事实上，一年前，格鲁比确实对夏尔说过。时间不多了。</p>
但是，夏尔当时并没有往那边想。</p>
“正因为如此，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我在回家的路上都偷偷处理掉了，比如当地的井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