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是叫【好兄弟】。</p>
我记得咱俩人干了三盘雪花肥牛，五盘手切鲜羊肉，还有脸盘儿那么大的毛肚。你教我涮七上八下，说那才是最脆最爽口的，我心里嘀咕，这他么能熟？但我还是吃了一大盆。”</p>
段辰吐出一口烟圈，看着朦胧烟雾中高天凯的脸。</p>
是那样清晰，又是那样模糊。</p>
“我记得那天咱俩喝了一箱啤的，还有两瓶白的。</p>
你喝的趴在桌上唱‘如果你打了个喷嚏，那一定是我在想你......’</p>
哈哈哈哈，我特么差点儿笑背过气去，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高低不得整首摇滚RAP的唱唱？</p>
唱这么娘气的歌，有损你帅气潇洒的形象啊。</p>
可是你喝醉了，根本听不进去我说话。”</p>
“后来你记得么？是我给你叫了个车，扶你去酒店，开房时把你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找到身份证，于是我就用我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p>
当时前台小姑娘正在看《陈情令》，好巧不巧的，电视里魏无羡搂着蓝忘机的姿势，跟咱俩一模一样，于是小姑娘用无比复杂的眼神在咱俩之间来回打量。</p>
我告诉她不许乱想，老子可是直男，有女朋友，女朋友还是那种特别美特别美的极品......</p>
然后你特么吐了我一身，那个味儿呦～现在想起来还窜鼻子。”</p>
高天凯极致温柔的笑着，眼神里没有半点杀气。</p>
如果不是他满身鲜血站在尸堆之间，真像是刚从某个酒局喝多了回来，拉着你喋喋不休讲回忆的样子。</p>
高天凯停了一下，忽然话锋一转：</p>
“话说你多久没见过老张了？</p>
他天天就吊着部电话，也不知道跑去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镇守界门。</p>
那地方有没有酒？他可最喜欢那一口了。</p>
六年了啊......</p>
六年，呵呵呵。</p>
没有你这傻逼陪着，也没我在耳边絮叨着，你说他会寂寞吗？</p>
被神选中的人，就活该寂寞吗？”</p>
高天凯声音苍凉，目光嘲讽而疯狂。</p>
回忆的画面在二人之间翻涌。</p>
一直沉默的段辰将吸剩的烟屁股往血泊里一丢，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暗影，看不清表情。</p>
叨逼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证明你记得一切细节。</p>
你就是你高天凯，不是什么海妖的替代品。</p>
“用不着跟我说这么多回忆，我知道你没有被海妖侵蚀，不，应该说，以你猎灵公会高级特工的实力，海妖不可能轻易取代得了你。”</p>
段辰冰冷开口，手指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p>
“多说无益，动手吧。”</p>
砰！砰！砰！</p>
子弹撕裂所有往昔画面，打在高天凯面前无形的念壁上，然后掉落满地。</p>
然后无数子弹暴雨般倾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念壁在碰撞中不断扭曲变形，终于咔嚓一声碎裂。</p>
“你不问问我理由吗？”</p>
高天凯动了起来，快速躲避着子弹在空间内游走，却始终保持着诡异的笑容。</p>
“任何理由都不足以告慰你手中这30多条无辜性命......你他妈还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吗？！”</p>
段辰冲上去，黑刃的破风声在高天凯耳边响起，他反手抵挡，却正对上段辰瞳孔蓝纹一闪。</p>
洞察之瞳展开，世界勾勒出繁复重叠的影，乱如这十余年相交的记忆。</p>
这一刀，必定命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