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季凉臣就发现，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和顾小漫敞开心扉，拉进了的距离，一下子像回到了原点一样。</p>
甚至比那个更糟。</p>
有时候他在病房外面打电话，她想喝水，或者想做什么，就默默地自己强撑着做，也不叫季凉臣，也不等他回来。</p>
这些都是轻的，更要命的是他们俩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顾小漫甚至不会开口和他说一句话，就连自己和她说话，她也是尽量不回答，非回答不可，就只说几个字。</p>
季凉臣从一开始的惊慌，变成了心急，再变成现在的抓狂，一副要被顾小漫逼疯了的模样。</p>
可是他又不能情绪太激动，顾小漫现在还是个病人，在医院里住着院，他也不能歇斯底里的影响她的情绪，这不利于她的恢复。</p>
顾小漫将他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但就是视而不见，有时候抱着手机傻笑，就是没在意身边这个活生生的人。</p>
这种滋味，既憋屈，又让人觉得难过。</p>
季凉臣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不明白为什么顾小漫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p>
他先前有过这种猜想，但他旁敲侧击的问，顾小漫只是随口一笔带过，根本没打算和他继续交流下去。</p>
季凉臣头一次觉得这么挫败。</p>
生意场上，他运筹帷幄，眼神锋利，能看透所有人，可偏偏现在，她一点也看不懂顾小漫心里在想什么。</p>
他才终于意识到，顾小漫变了，她学会了隐藏情绪。</p>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有什么就说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生气。</p>
“漫漫，你那天去我公司找我，事想跟我说什么吗？”季凉臣不再旁敲侧击，直接开口询问。</p>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情而已。”顾小漫满不在乎，眼神盯着手机屏幕在笑，随意的语气，连带着随意的态度。</p>
“什么小事情值得你亲自去公司找我？应该不是小事吧？”季凉臣又试探。</p>
“没有。”顾小漫干脆直接否认了，结束了交流。</p>
季凉臣有些按捺不住，直接伸手夺了她的手机，迫使她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来。</p>
顾小漫也确实如他所愿，抬头看他了，不过是带着讥笑和嘲讽。</p>
她的眼神季凉臣看不懂，想不出背后的原因，便道：“漫漫，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要坦诚的，你告诉我，你那天去找我，想跟我说什么事，好吗？”</p>
他态度放轻，语气放软，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p>
顾小漫盯着他看了几秒，轻轻的笑出来，“都说了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何必一遍一遍的问，不觉得无聊吗？”</p>
“和我说话，让你觉得无聊了吗？”季凉臣扯出一抹笑容，有些难过。</p>
“你现在就挺无聊的。”顾小漫语气平静，随即直接伸手将病床摇下去，完全躺下闭上了眼睛。</p>
季凉臣心里再一次挫败，深深的挫败。</p>
他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顾小漫为什么他居然性情大变，又为什么连和他说话都表现得不耐烦。</p>
接下来的这半个月，季凉臣在医院里照顾顾小漫，这一次，他也沉默了，不主动开口，但只要顾小漫需要，他就会伸手。</p>
顾小漫习惯了他的照顾，但依旧在他不在的时候靠自己，季凉臣就像她的护工。</p>
而季凉臣觉得，自己比护工更糟，至少她还会对护工笑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