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研究这些？</p>
据他所知，村里是没种有苹果树的。</p>
“呵呵，没什么”</p>
江悦尬笑，她连忙解释道:</p>
“”我就是有点想在院子里种一棵苹果树，你不觉得院子里面太空了吗？”</p>
谭峥略有所思。</p>
“确实是有点空了……”</p>
他们现在住的院子，是20年前谭家的老宅。</p>
老房子是谭峥的太爷爷盖的了，经历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已经破败不已。</p>
地里刨食的，能吃饱穿暖就行了，他爹娘也只够钱修缮加固的。</p>
改变发生在他去当兵后，进部队没两年的他，就立了几次大功，从此在北方军区声名大噪。</p>
军衔，津贴与此同时都翻了几倍，寄回家的钱也随之多了起来，原本他爹娘想要修缮房子的想法，也变成了重新建一栋房子。</p>
他娘说他是家里赚得最多的，“理应”出最多钱，整日忙于军营的他没异议。</p>
先是寄了一百块回家，结果在建的过程中，他娘又告诉他大哥娶了媳妇，房子小了，需要扩建。</p>
他勉强接受了，男儿本来就该是要赚钱养家的。</p>
再加上幼年时贪玩，某个冬天，年仅6跟岁的他同村伙伴玩闹时，不慎落入寒冷的湖水，正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冻成冰雕之时，是大哥从天而降，把他这一副小身躯，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p>
但也因为这一次下水，他大哥的身子，落下了病根。</p>
这一份恩情和愧疚，他永远铭记于心，是以，出大头这事，他没有异议。</p>
是以，他娘前后脚又问他要了两百多块，几乎快掏光了他身上仅剩的钱。</p>
可不是说他是出大头的吗？可为什么听起来他其他三个哥都没钱一样？</p>
他虽心不舒服，但也还是寄了钱回家。</p>
青砖房艰难建好，他也因伤复员，可没住够两个月，就又被丢回来了这破破烂烂的老宅。</p>
谭峥望着外面那光秃秃，没有丝毫人气的院子，又想到前段时间去邮局取回来的那六十多块钱，冷冷的嘴角也挂了起来。</p>
呵，好一座青砖大瓦房！</p>
还真是有点讽刺呢……</p>
江悦就坐在他的对面，正研究着那百香果树，是不是也要请教谭峥，就感受到周遭的空气，像是凝聚了黑压压的乌云，沉闷得透不过风来似的。</p>
她疑惑抬起头，就看见对面的男人紧咬着唇，下颌角紧绷，锐利的凤眸里充斥着一股晦暗。</p>
江悦不明所以，为什么他独自坐着，也会生怒，难道是她刚刚的言语中有什么不对？</p>
但是不可能啊，她认识他这么多年，除了她怠慢练武这件事，她就没见过他因为她的小举动发怒过。</p>
她灵机一动。</p>
“谭峥，你这也太深藏不露了，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你不会是去部队学种树的吧！”</p>
谭峥瞥了眼兴高采烈的女孩。</p>
“我们以往在部队要开荒，帮群众种地，有时候帮群众找丢的牛和驴。现在也算是个百事通了。”</p>
现在想想，那段跟战友并肩而行，互相努力的时光，真的是他最无忧无虑的年岁了。</p>
男人在提起前尘往事的时候，一向灰暗的目光，像是深蓝色的海面，突然折射进了一束光，褪去了以往阴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