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空气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水萄身后多出一道黑色的身影。</p>
一声低叹，晏震的视线落在桌子上……那一碗粥，她没喝完。</p>
晏震的脸色很差，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这个年逾七十的老人，最近也忙得够呛，为了公司不受影响，晏震暂时代理晏蔚之的位置，坐镇公司。</p>
如今惊闻晏蔚之的病情出现了恶化的现象，晏震的心脏病差点犯了，要不是他身体底子好，此刻恐怕也得躺在医院。</p>
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愁绪，晏震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坐下，平日里那清亮而犀利的双眸早已是黯淡无光，蒙上了一层灰色。</p>
水萄这才从呆滞中醒来，抬眸见晏震一脸的憔悴，不由得心里一痛：“爷爷，您……”</p>
“我没事，暂时还撑得住……”晏震摆摆手，示意水萄无须担心，只是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沙哑，苍老的面容上，皱纹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多了。</p>
“关于陶勋的提议，你有什么打算？”晏震黝黑的脸上露出忧色。</p>
水萄苍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块儿，神情越发焦灼：“陶勋说，现在时间紧迫，别无他法，只能考虑提前破腹产……原本在我怀孕8个月大的时候，曾经有一次陶勋提起过这件事，但由于提前取出胎儿是有危险的，岳天他不同意，硬是自己熬着，可是现在，他的病情恶化，我怀孕也已经9个月了……我想……我想，比预计的提前一点破腹产，只是不知道岳天他会不会同意。”</p>
这正是水萄纠结的问题，晏蔚之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更知道他对她和孩子的爱是无私的，纯粹的，他不会舍得孩子有危险。</p>
晏震闻言，面色一沉，两道近乎花白的眉毛紧紧拧着，心乱如麻，虎目中隐隐有亮光闪烁。</p>
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充满了太多的未知和变数，谁都无法确定，提前剖腹产之后，孩子会怎样。</p>
一个是躺在病床上生命堪虞的孙儿，一个是未出生的曾孙，都是晏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都是活生生的命啊，如何取舍？怎能取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