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霍焦倒是来了兴致，“还有谁与你说过这话？”</p>
李聿摇了摇头，“没谁。”</p>
霍焦也不在意李聿话中的隐瞒，他虽说受了李聿的一声师父，但到底与辽东李家不一样。</p>
辽东李家世代镇守东北，不是他这种半路出家的武夫能比的，辽东先辈，那可是北周开国皇帝都要尊称一声大帅的人物。</p>
霍焦有自知之明，不该问的事，他半个字都不会多问。</p>
“师父……”李聿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问。</p>
霍焦将手搭在李聿的肩膀上，他不是没有看到李聿眼底的纠结，“小李</p>
聿，师父今天再教你一个道理，人活一世，并不是非黑即白，好人难道这辈子都不会作恶了吗？坏人难道这辈子就没有行过一件善事么？”</p>
密西灼热的风吹过，李聿的脸颊发烫。</p>
他挠了挠头，“师父，我不想回辽东。”</p>
准确来说，他只是不想回到辽东侯府。</p>
李聿的祖父是威北侯，他的母亲生下李聿，整个辽东都知道，来日承袭爵位的一定会是李聿。</p>
李聿的父亲戚筠在辽东似乎自然而然地收到了漠视。</p>
“师父，我爹他才是辽东的大帅，辽东总有一天会从祖父交到他手上的。”李聿仿佛再不断确定着这一事实。</p>
霍焦微微一笑，他不想戳破李聿的天真。</p>
至于戚筠这个人，他是敏娘的夫君，霍焦不想做过多评判。</p>
从前的恩怨与不甘都过去了，霍焦如今常年镇守密西，抬头只是辽阔苍茫的戈壁滩，他的心底一片平静，再起不了年轻时候的波澜。</p>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p>
后脚抬头看天，“看，咱们密西也是个好地方啊！”</p>
“天高云阔，姑娘比葡萄还要甜，跟着师父在密西打战，日后讨一个甜滋滋的姑娘回辽东。”</p>
“师父，我</p>
也不想待在密西。”</p>
“啊？”</p>
霍焦这下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p>
“那你是打算……去哪儿呢？”</p>
李聿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抬头：“师父，你帮我个忙。”</p>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霍焦眉头紧皱，一声轻呵：“胡闹！”</p>
他冲李聿摇头，原本就粗犷的长相更加狂野了，紧皱的眉头能够夹死一只苍蝇。</p>
“不可能！李聿，你给我老老实实明天就回辽东，想让我送你去辽东和鞑靼的前线，想都别想！”</p>
李聿抬头，一脸平静地望着霍焦。</p>
从他的眼神中霍焦甚至绝望地看出了其中的坚定。</p>
他用力搓了一把脑袋，自言自语：“不行不行不行！小李聿，这真的不行！要是被你娘知道我把你送去了前线战场，她肯定写信来骂死我了！”</p>
李聿扯了扯嘴角，“师父，我娘她最是温柔不过，怎么会骂人呢？”</p>
“你这臭小子，反正不行！你娘她肯定不同意你去前线，你要想去格桑草原，自己去和你娘还有你祖父说，反正别想拖老子我下水！”</p>
“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知道是您将我送去的格桑草原？师父，我娘她一介妇人，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