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p>
“没有话说了，是吧？”</p>
“你觉得我为你闹不起一点儿情绪吗？”他缓缓地说着，每一个字都低沉得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似的。</p>
“你自己觉得呢？”颜欣然笑了，“每次闹得像小丑一样的人都是我。孩子没了哭得昏天黑地的人也是我。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天塌下来了，你的计划都不会变。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只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东西，根本改变不了你一分一毫。不是吗？”</p>
白星宇沉着脸，一言不发。</p>
两秒之后，他轻轻叹了声气。</p>
“我说什么，都没用。”</p>
原来她根本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是怎样牵扯着他的心。</p>
“那就别说。”颜欣然误会了他的意思，拔腿就要往大门走。</p>
白星宇不由分说地拽住了她，“我的意思是，给我一个机会。颜欣然这个名字，对于我，绝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你或许不信我。但你给我时间，让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p>
说着，他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递给她，“你收着，我已经签好字了。如果你想，你随时随地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马上从北京飞回来办手续。”</p>
颜欣然拿过那份协议，看了一眼，没应声。</p>
“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想要离开你的。”白星宇低低地道，“只要你不放弃我。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两个人的故事，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p>
颜欣然望着他急切的双眼，心软了。</p>
这些日子以来的折磨，刹那间烟消云散了。</p>
如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p>
“系在我一个人身上。”颜欣然笑了，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又道，“你只是想要我一个人努力，是吗？”</p>
她是在开玩笑，但是白星宇却怕她误会，忙道，“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走，我不能留住你。但是，只要你有一点点不愿意放手的念头，你可以把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负担，都交给我。我会为我们两个人做好任何事……”</p>
他没说完，颜欣然就笑着打断了他。</p>
“我知道，我开玩笑的。”</p>
她被他慌张的模样逗笑了。</p>
白星宇抿了一下唇，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笑了。</p>
顿了一顿，他又轻声道，“你不要跟他住了，好不好。你不开心，不要再找林皓岚，不要再找于廷凯了，好不好。”</p>
“那我能找谁呀。”颜欣然故意问。</p>
白星宇低头看她，瘪了一下嘴，倒显得有些委屈似的。</p>
颜欣然忍俊不禁。</p>
他伸手抱住了她，“找我，好不好。什么事情，都来找我。我不想要有别的男孩子照顾你。让我一个人照顾你，好不好。”</p>
他温暖的胸口，尽是那熟悉的、令她依赖的、清新又缠绵的气息。</p>
她真的很喜欢听他说“好不好”。</p>
“不好。”她笑着，故意逗他，“不好。”</p>
眼泪却在她绽开笑容时猝不及防地淌下，沾湿了他的衬衣。</p>
但她没有察觉到。</p>
她感觉不到任何，只觉得自己被铺天盖地的快乐包裹着。</p>
“不要。我不要你说不好。”他低头，深深地望着她，每说一句话，便轻快地吻一下她的唇，“好不好。好不好。”</p>
“好啦，好啦。”颜欣然终于在细碎的轻吻中寻到了间隙，轻声道。</p>
他笑了。</p>
笑过之后的吻，不再是又轻又快的蜻蜓点水。</p>
缱绻，绵长，温柔。</p>
无暇顾及日光。</p>
无心在乎他人的眼。</p>
像是要把相识以来的日日夜夜，通通吻过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