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句安慰，也是苍白的。谁都知道，苏燕清不是喜欢享福的人。不管到什么年纪，她都喜欢争。</p>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午，终于把这间办公室收拾一新。小高和司机一起帮她们把东西搬到车上去。</p>
苏燕清拎着小皮包，戴着一个巨大的墨镜，腰板笔挺地走在前面，像一只傲慢的天鹅，依旧是一副让人敬而远之的架势。</p>
她知道，她辞职的事必然已经传开了。所以她更不能藏着自己的锋芒。</p>
见到她的同事还是会问好，热情地叫着“苏董”，和平日里的问候别无两样。</p>
她总是淡淡地点一下头，不应声。</p>
一切都是这样平常。</p>
到了停车场，她在后车厢放好东西，向小高说了句“你回去吧”，就坐进了车。</p>
小高应了一声“嗯”，退了一步，站在车旁没走。</p>
苏燕清又按下车窗，向他扬了扬手，“你回去吧。”</p>
小高抿了下嘴，忽然“刷”的一下弯下身来，向苏燕清鞠了一个躬。</p>
直起身来时，他静静地道，“苏董，再见。”</p>
“再见。”苏燕清难得露出了笑容。</p>
随后，车子就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p>
苏燕清将墨镜微微取下一点儿，偏头，从半开的车窗里望出去。</p>
那白氏集团的大楼，高耸入云。</p>
深蓝色的玻璃幕墙，安静却耀眼。如波光粼粼的海面。</p>
她忽而想起了最开始白裕川租的那两层写字楼，那拥挤的格子间。</p>
那些场景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时，像染了一层暗黄色的滤镜。</p>
苏燕清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眷恋这片熠熠生辉的海。</p>
她好想念那片灰蒙蒙的天地。</p>
她好想白裕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