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女儿一定跟你们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但是我向你们保证，我和我的太太，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她已经三十岁了。我们不可能像训孩子一样训她，不是吗？”许嵘淡淡地回答道。</p>
“我爸是没有打过我。都是那个女人打的。”许久不说话的许迎珠，终于开了口。</p>
“那你刚刚怎么说……”警察问。</p>
“我气急了，随口说的。打我的人，都是我继母。”许迎珠说着，抬手掀起了自己的裤腿。</p>
小腿上，骇人的红痕遍布。</p>
许嵘不由得眯起了眼。</p>
他知道，苏燕清是绝对不可能动手的。她根本不屑于动手。</p>
许迎珠自己也清楚，这一条条红痕，都是她用衣架自己一下一下抽出来的。</p>
她疼。但是这疼痛，反而给了她一种刺激，一种快感。</p>
展示完之后，她不紧不慢地把裤腿放下来，“我继母下手可狠了。”</p>
警察看了一眼她的腿，便转向许嵘道，“这一次，我们建议，你们三个人，回去好好沟通沟通。清官难断家务事。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打人就是不对的。再有下一次，我们就要严肃处理了。”</p>
“我的太太，不可能打她。”许嵘看了许迎珠一眼。他知道，在这里跟许迎珠争辩，是争不出结果的。于是，他微笑着道，“警察同志，辛苦你了。那我们就先走了。”</p>
“好。”警察说道。</p>
于是，许嵘拉过许迎珠的手臂，带着她离开了派出所。</p>
他们坐进了许嵘停在门口的车。</p>
许嵘一直没开口。直到车子驶出了派出所门前的大街，他才道，“你到底想干嘛？”</p>
“我不干嘛。”许迎珠倚在副驾驶位里，懒洋洋地道。</p>
“你自导自演这一出戏，到底想干嘛？你想让谁难堪？”</p>
心里憋着一口闷气的许嵘，不知不觉把车开得飞快。</p>
“我不想让谁难堪。只要我在这个家里不舒服，我就有无数场戏能演。”</p>
“许迎珠，你是不是疯了？”</p>
许嵘火了，“刷”的一下把车停到了路边，低声吼道。</p>
“我没疯。我正常得很。”许迎珠也毫无惧色地回答他。</p>
“你就是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想一出是一出。苏燕清她怎么你了？她是不让你吃还是不让你穿？”</p>
“她怎么我？她就是看不惯我住在这里，她就是不想接受我的存在！她处处都在排斥我，你没有看出来吗？你跟她才认识多久，你处处帮着她说话。我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你这十几年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p>
许嵘正在气头上，不想听她说话。</p>
“愧疚，愧疚。你想用愧疚为自己开脱到什么时候？你根本不给我联系的机会，现在回头来指责我应该愧疚。我是没有好好陪伴你。我承认。但你想让我怎么做呢？这些日子，你除了发疯、较劲，还干过什么呢？”说着，他按了下中控锁按钮，解锁了车门，“你给我下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