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钱霖的办公室以后，郑羽又闲逛到了财务部。</p>
财务部的同事也很喜欢跟她闲聊。他们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摸鱼时间：不用工作，不用动脑，不费肩颈，还能说笑，也不容易被人说闲话。因为，在表面上看来，他们不是在摸鱼，而是在招待老总的女朋友。</p>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p>
不过，这一次，还没聊多久，钱霖居然跟着过来了。</p>
办公室里的人看见他的身影往这里靠近，连忙互相使眼色，“钱总来了。”</p>
郑羽回头看了一眼，便笑道，“行了，那你们去上班吧。不聊了。”</p>
财务部的同事们纷纷散去了。</p>
郑羽走出来，正好碰上钱霖，笑道，“你怎么来了？”</p>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钱霖说着，不经意地往办公室里瞟了一眼。里面的同事隔着玻璃墙跟他打招呼。</p>
钱霖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p>
“有什么话？”郑羽一边问，一边跟他往外走。</p>
钱霖不说话，目视前方，自顾自地迈着从容而矫健的步伐往办公室去。</p>
郑羽只能快步跟在他身后。</p>
直到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钱霖才开口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干嘛。”</p>
郑羽微微一怔，没理解他的意思。</p>
“我这公司里，到处都有监控。公司里的东西，少了什么，我很清楚。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拿到我公司的财务报告？”钱霖笑道。</p>
郑羽惊诧不已，顿时变了脸色。</p>
“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郑羽努力维持着震惊，磕磕绊绊地挤出了这一句话。</p>
“你明白不明白，都不要紧。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配合我，我就拿着监控，去找律师。”钱霖淡淡地道。</p>
郑羽蹙起了眉，呼吸平稳，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p>
原来，她的一切行动，早都在钱霖的掌控之下了。</p>
“你选择。我听你的。”钱霖看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p>
郑羽捏着拳，定定地立在那里，半晌之后，才咬着牙开口，“你要我配合你什么。”</p>
“让他们离婚。”</p>
郑羽眯起眼，目光里有几分迟疑。</p>
她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不敢确认。</p>
“让他们离婚。”钱霖又重复了一遍，目光晦暗，像是笼上了一层阴云。</p>
“我做不到。”郑羽道。</p>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钱霖微笑道，“你，你的工作，你的人生，你的父母。如果你不在乎，你就继续保持着‘做不到’这个说辞吧。”</p>
“钱霖，你是不是疯了？世界上没有女人了是吗？”郑羽忍不住低声吼道。</p>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只需要一个答案。”钱霖走回办公桌前坐下，晃了晃鼠标，恢复了电脑屏幕。</p>
郑羽站在那里，捏着拳，声音滞涩，“我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p>
“你开。任何条件，都行。我一向言而有信。不过，只有你帮了我之后，你才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钱霖微笑道。</p>
郑羽静静地呼吸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却几乎没有声响。</p>
几秒之后，她才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字“好”。</p>
钱霖笑了，“合作愉快。我期待你的答案。”</p>
郑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门也不关。</p>
钱霖，真的疯了。她在心里骂道。</p>
离开钱霖公司以后，她就回了家。</p>
在半路上，她联系了明潇，交代他暂时不要把那份财务报告泄露出去。</p>
“羽姐，出什么事了？我们都打算去税务局举报他们了。”</p>
“先别举报了。事情有变。你们暂时先忍一忍。过些日子再说，好吗？”</p>
“发生什么事了？”明潇心思细腻，压下声音来问，“是钱霖发现了吗？”</p>
“不是。你就别管了。听我的，好不好？”郑羽有些急了。</p>
“好。”明潇也连忙应道，“我们不会轻举妄动的。你放心吧。”</p>
郑羽应了一声，挂了电话。</p>
她一直在思索：究竟要如何办到钱霖交代她的事。</p>
颜欣然和白星宇之间的感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破坏的。她清楚。</p>
更何况，她也不想伤害颜欣然。</p>
正在她思索之际，她的手机响了。</p>
屏幕上的名字，让她微微一愣。</p>
那是她几乎都要忘记的名字。</p>
周晨。</p>
她接起来，礼貌地道，“周晨，你好。”</p>
“郑羽，你好。”周晨道，“怎么样？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我看星言的生意，还是蒸蒸日上呀。”</p>
郑羽怔了一怔，随后笑道，“做事讲究顺序。先解决了钱霖，才能管后面的事。前些日子，我忙着查钱霖，都忙忘了。”</p>
顿了下，她又道，“不过，我倒是真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我出出主意。”</p>
“你说。”</p>
“该怎么样……才能让白星宇和颜欣然离婚呢。”</p>
周晨在电话那头愣了下，笑了，“你是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p>
“钱霖想要颜欣然。”郑羽只说了这七个字。</p>
周晨静静地思忖了片刻，“他们俩，倒真不是好破坏的。你给我几天，让我想想。”</p>
“好的。”郑羽答应道。</p>
两天以后，她终于收到了周晨的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