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秘也吃了历史知识不够的亏。</p>
照着史料记载，这个时候的裴炎已经死了，但中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他还活到现在。</p>
严格来说，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接连下来的连锁反应也一并发生了，只是此时的李秘根本没有发现罢了。</p>
“劳烦老丞相了，李秘也是迫于无奈，有些事情需要裴相做个见证。”</p>
裴炎点了点头：“二郎在此等状况之下，仍旧能保持礼貌，是个做大事的人，那便请二郎讲讲吧。”</p>
李秘也无二话，指着一行法师道：“裴相可认得他？”</p>
裴炎微眯双眸，审视了一番：“此子乃张遂，老夫认得的。”</p>
李秘倒是讶异：“裴相如何认得他？”</p>
裴炎呵呵一笑道。</p>
“老夫出身河东裴氏洗马房，父亲裴大同不过是个折冲都尉，但老夫年幼之时也算是勤学苦读，明经及第，从濮州司仓参军做起，最后伺奉高宗皇帝左右。”</p>
“彼时张遂还是个黄毛小子，但高宗皇帝已经几次三番想请他出山做官了。”</p>
李秘点了点头：“裴相认得便好。”</p>
“张遂，你向裴相说清楚，李秘可曾杀你？”</p>
张遂是个闷油瓶，摇头挤出两个字来：“不曾。”</p>
众人还等着，张遂却是半个字都没再说出口，李秘也是脸皮抽搐。</p>
虽然在地库之中，李秘反反复复跟他对过口径，但这家伙浑然没有放在心上。</p>
裴炎也不多问，只是朝李秘道：“二郎让老夫过来见证，无非是为了证明你没有伤害张遂，是这么个意思吧？”</p>
李秘点了点头：“李秘并非胡搅蛮缠，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大家讲道理，我便讲道理，若是不讲道理，那场面可就难看了。”</p>
裴炎点了点头：“老夫知道了，你可愿与千金公主和金允秋对质？”</p>
李秘想了想：“这不是我的错，不需要对质，朝廷该查的是她们，不是我，我要的只是清白，如何还我清白，是你们的事。”</p>
“裴相是个讲道理的人，又是德高望重，李秘就给裴相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李秘没有官复原职，武三思就人头落地。”</p>
“官复原职？”</p>
裴炎眉头皱了起来：“看来太平公主殿下还没来得及与二郎细说吧？”</p>
“盖因二郎牵连，公主府已经被裁撤，殿下开府置官的权柄也被收了回去，公主府都没了，二郎这个府令又如何官复原职？”</p>
李秘总算是明白千金公主等人为何要如此强硬地栽赃自己了。</p>
因为栽赃了李秘，狄仁杰和上官婉儿落马，太平公主的权力也被收了回去。</p>
朝堂上的势力格局再度割裂改写，这些个近段时间出尽风头的，全都被扫平了！</p>
难怪武则天可以不讲道理，因为现在的局面，才是她想要看到的！</p>
武则天希望官员都是保守派，如此才无人能联合力量来对抗她的旨意。</p>
她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狄仁杰以及一切雄心勃勃的臣子，将他们的棱角全都磨平，让所有官员对她言听计从。</p>
在政治面前，李秘这样的小棋子，自是可以随意丢弃的。</p>
想通了这些，李秘就不会再考虑了，反正勾心斗角也斗不过武则天。</p>
这老毒妇从不顾念李秘，也就不必跟她讲这许多了。</p>
“李秘的要求已经提了，剩下的事，与我无干，裴相自己斟酌吧。”</p>
这句话，算是彻底表明李秘的立场和态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