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心念念想要杀死的李怀，此刻就距离他们不到百步，却是他们永远不可触及的存在。</p>
不久。</p>
战斗就到了尾声，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血腥味，就算是秋风也吹不散。</p>
“有活口吗？”李怀问道。</p>
“没有。”李信捂着胸口摇了摇头，之前去阻挡大乘境刺客，稍微受了一点伤。</p>
李怀眉色有些复杂，这些前朝余孽或许没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是一群有信仰的人。</p>
明明只要祈求一声，就可以活下来。</p>
却没有一个人求饶！</p>
皆尽战死！</p>
更不知道凉州还藏着多少前朝余孽，就算凉州清缴了，别的地方就没有了吗？</p>
怕是还会跟他们打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p>
真烦！</p>
李怀留下一部分人收尸，再度启程，还是要前往军营，江淼也跟在队伍里。</p>
至于千月宗和炎宗弟子，则打发回去了。</p>
李怀也不会让他们白白辛苦一趟，按照惯例，阵亡的发抚恤金，伤者管到痊愈。</p>
再送去几车美酒几车猪羊，还有布匹。</p>
去往军营的路上。</p>
“你真敢来，你知道你这一露面，杀了前朝余孽那么多人，那你在外人中的形象就成了……”李怀跟江淼闲聊了起来。</p>
“成了凉王的走狗。”江淼笑着把李怀没好意思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p>
他一点也不在意。</p>
“经历过那十年的人，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凉州可以没有我江淼，可以没有炎宗，但不能没有凉王。”他继续说道。</p>
李怀听着他这奉承的话，稍微有些尴尬，因为他的奉承没有一点讨好的嫌疑。</p>
完全就是心里话。</p>
李怀怕当不起这些称赞，便有些好奇的问道：“本王在民间的名声如何？你要说实话。”</p>
“您在士族眼里有多恨，那您在民间就有多爱。”江淼也并不是一根筋。</p>
这话从两个方面回答了李怀的问题。</p>
李怀在凉州大行工商农业，解决了北地匪患之乱，百姓有了稳定的生活，有吃有住有穿，自然爱戴他。</p>
但是利弊是相互的，百姓的福利越好，士族权贵享受到的特殊待遇就越差。</p>
他们再也没办法用一碗小米粥，就换取一个姑娘了。他们也不能对那些人，想打就打，想罚就罚了。</p>
百姓都有了自己的耕地后，也就没人愿意当佃农了。个体户出现后，那些小生意，就不那么好做了。</p>
所以，士族对李怀这位凉王恨的牙痒痒，但是又无可奈何，他们也得靠凉州的政策吃饭不是。</p>
“可是具本王所查，凉州下放产业，起码有八成是世家门阀在做，普通百姓最多捡些零碎。”</p>
李怀就想不通，他们靠着本王的发明赚钱，还特么背后责骂本王。</p>
这不成了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p>
江淼一笑，说道：“银子是永远赚不完的，赚再多也不嫌多，到死都嫌赚的少。”</p>
“你这倒是一句实话。”李怀同样笑道。</p>
江淼眼珠子转了转，有些犹豫，半会才说道：“凉王您做事可得小心，他们传递消息是最快的。”</p>
“传递什么消息？”李怀好奇的问道。</p>
“无论什么消息。”江淼回道，而后又补充，“普通人中识字的都没几个，又不懂时政军事，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听到一些有意思的，再跟邻里说一嘴，最后都变样了。”</p>
李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到底是什么事，他要说的这么委婉。</p>
难道……</p>
“你是说唱衰凉军的谣言是他们传的？”李怀诧异道。</p>
江淼摇头，“草民不知。”</p>
他不知？</p>
结合他上面说的话，唱衰凉军的谣言，总该有一个源头，百姓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顶多是听风是雨。</p>
仔细想想。</p>
那些前朝余孽也不应该，他们这么做，岂不是嫌自己暴露的不够快。</p>
那就只能是世家门阀了。</p>
凉州这么多世家门阀，到底又是谁最先开始传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p>
“凉王，前面就是军营了，在下就先告辞了。”江淼把李怀送到了军营前，到了这里，李怀就算彻底安全了，他也就可以回去了。</p>
同时。</p>
他也怕李怀会追问。</p>
李怀也只能点头放他走，心中不禁嘀咕，“月芊芊，你天天混迹在上流社会，竟知道的还没有江淼多，该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