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p>
顾晗舟的声音低沉，此刻又带着点嘶哑，让人听起来有一种被撩拨心弦的诱惑力。</p>
没醉是不大可能的，现在还没醒倒是说得过去。</p>
容卿卿扶着他，偏头问他，“认得我是谁吗？”</p>
“娘子。”</p>
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淡淡酒味，喷洒在她脸上。</p>
容卿卿：“......”</p>
好嘛，果然是醉了，否则他绝对喊不出如此亲密的称呼。</p>
匍匐在地的一众侍卫屏声敛气，生怕惹人注意。</p>
顾晗舟顺势靠在容卿卿身上，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半阖着眼眸，昏昏欲睡。</p>
他脑袋枕在她单薄的肩上，窄腰被她紧紧环抱住，避免脱力摔下去。</p>
“现在滚，本王饶你们不死。”</p>
他有气无力，说出来的话却是狠厉无情。</p>
与平日中的模样大相径庭，添了几分上位者的杀伐之气。</p>
跟随容楚茗的侍卫闻言，如获大赦，实诚地朝着地面咚咚咚磕了三下头。</p>
“谢王爷手下留情。”</p>
言罢，便齐刷刷地一溜烟离开了红尘楼，扬长而去。</p>
将容楚茗留在原地，不知所措。</p>
顾晗舟不悦地皱起眉头，眸色变得深沉，“你想死？”</p>
他的话明明说得十分清楚，若她执意留在此处，恐怕是一心求死。</p>
容楚茗察觉到他与平日端庄雅正的模样大相径庭，怕是醉了。</p>
她大着胆子道：“王爷醉了，我愿意留下来伺候王爷。”</p>
突如其来的毛遂自荐，倒是引得容卿卿嘴角一抽，对她刮目相看。</p>
她倒是越发没有廉耻心。</p>
“王爷自有我照顾，你还是尽早回宫待着吧。你带来的人都撤了，若是遭遇杀身之祸，怕是无人护你，暴尸街头。”</p>
容楚茗审时度势，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后，捏着帕子扮做可怜模样。</p>
“正因为我乃一介弱女子，需要王爷的庇护以求平安，才想随侍王爷左右。”</p>
顾晗舟应声扭头望了过来，眼神漠然而冷厉，毫无感情色彩，两眼仿佛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一般，透着寒冰般的冷意。</p>
这种眼神太过陌生，令人不寒而栗。</p>
“你，滚。”</p>
他有夫人照顾，何时需要这种现世宝，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照料。</p>
要死就死远点，别死他眼皮子底下。</p>
容楚茗脸上一阵青红交错，没想到醉倒后的顾晗舟比平日里更难对付。</p>
她死咬着下唇，硬生生挤出两行清泪。</p>
“我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竟然让王爷如此反感。”</p>
见她泪如雨下的模样，顾晗舟直接闭上了眼睛，安心地窝在容卿卿怀中，细细嗅着栀子花香，降低内心翻涌的烦躁感。</p>
容卿卿见他一副不愿搭理的高冷模样，不由嗤笑出声。</p>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真可爱。</p>
她与容楚茗对上视线，“你若是想哭，就留着眼泪去皇后娘娘面前哭吧。对于我而言，你的泪水和屋檐上滴落的脏水，没什么两样。”</p>
“容卿卿，你睡觉时最好睁着两只眼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p>
容楚茗索性不装了，咬牙切齿撂下狠话后，独自离开了红尘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