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没吱一声。左云山紧张地一看，她眼望着前方，身子依旧摇摇晃晃。在对面来车的前灯照耀下，从侧面能看见她脸上轻蔑的微笑。</p>
左云山心里一凉，以为那是冷笑，慌忙想放开她的手。这当儿，只听她懒洋洋地说道：</p>
“左云山，问你一件事。”</p>
左云山莫名其妙，没有作答。</p>
“你说你最近就要离开齐文的美容室，自己在自由大路建个美容院？”</p>
“是啊·”</p>
她手臂还握在他的手上。</p>
“那钱，哪儿来的？”</p>
那声音好像并不感兴趣。</p>
左云山咽了口唾沫。</p>
“我积攒的。”</p>
“哟，存那么多钱？真没想到哇！不过，在那边建，要花不少吧？”</p>
“是啊，一半是我从熟人那里借的。”</p>
“谁呀？叶雅？那位胖太太吧？”</p>
“不，不是，我怎能跟她借！”</p>
“是吗……”魏春轻轻地、慢慢地说，“啊，我真的喝醉了！”她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脸。</p>
出租汽车停车的地方是一条微微倾斜的坡道，那里残留着一些老式建筑，公寓就在那条街的拐角。这是一幢六层楼的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座中等旅馆。</p>
“我先进去，你随后就来。”魏春下车后对左云山说。</p>
护送一个醉酒的女人，按礼节在公寓门前就该分手。既然女方相邀，男方就不管那么多了。</p>
好像入口在拐角处。她指着那边说道：</p>
“我先从那边进，你从这个正面进去。嘿，那是个停车场吧？里面的左侧有电梯，到四楼，415号房间。”</p>
“415号房间？路上不会碰见人吗？”</p>
“遇上人装作没看见就行了。”</p>
魏春说完就走了，转眼拐进了拐角。看上去完全没有醉酒的样子。</p>
左云山想隔10分钟后再上去，就挨近前面一家的房檐下，来回地原地踱步。手表已近11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