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所有喜好，而卢雁依亦是如此，两个人都想要给对方最舒适的方式。</p>
秦牧原全心抵挡着内心的撕裂，这顿饭吃得很沉默，新房中的气氛亦变得微妙。</p>
卢雁依察觉到他和以往不同的变化，问：“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p>
面对她明亮清澈的双眸，秦牧原狼狈地移开视线，道：“没有。快吃吧，吃完早些安歇。”</p>
下人撤下食盒，卢雁依取出两件她亲手绣制的披风，将其中一件递到秦牧原手中，道：“王爷，帮我系上带子，我们去外面散散，消消食。”</p>
对她的要求，秦牧原一向无从拒绝。</p>
他默默地取过披风，仔细替她系好系带。因常年用剑而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她脆弱的脖颈，激得她轻轻喘了一声。</p>
秦牧原受了刺激，眼底蓦然变得幽深漆黑，手指一紧。</p>
下一瞬，却又放松开去，转身拿起自己的披风穿好。</p>
卢雁依微不可几地轻叹一声，伸手想要去握住他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p>
两人前后脚出了门，月色将院子里的景致笼罩上一层冷冷的银辉。前院热闹的酒席声隐隐约约，却仿佛与这一方天地无关。</p>
卢雁依沉吟了片刻，问：“王爷，你究竟怎么了？”</p>
“没有，可能这几天有些累。”</p>
“你不对劲。”卢雁依肯定道，“在离开新房后，你遇到什么事？”</p>
她的敏锐，让他转身望向一株高大的桂花树。</p>
暗香浮动，他的一颗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放。</p>
卢雁依无法知晓，在他强自冷静的外表之下，是汹涌澎湃的情绪浪潮。</p>
他在害怕，害怕如梦中一般无法控制自己，最终带给她不可磨灭的伤痛。他更害怕，她会因此而恐惧自己，他害怕在她脸上看见惊惧的神情。</p>
“回去吧！”</p>
拖延时间，已是毫无意义。</p>
秦牧原清晰地知道，他无法摆脱那个噩梦的影响。</p>
回到新房，下人打了热水进来。卢雁依作为妻子，亲自伺候着他洗漱，两人换了寝衣躺下。</p>
喜庆的鸳鸯被下，秦牧原伸出手将她温柔地环在怀里，轻声道：“累了一天，睡觉吧。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去宫里请安。”</p>
卢雁依闭上眼睛，再次肯定了他的不对劲。</p>
这不是她所期待的洞房花烛夜。</p>
他虽然不肯说，她却能感受到他心情的沉重。</p>
卢雁依翻了个身面对他，用手掌贴在他心口，感受着掌下有力跳动的心脏，温言道：“王爷，我会等你。”</p>
等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p>
如今，我是你的妻，我们夫妻一体，有的是时间。</p>
龙凤喜烛燃了一夜，在新房外守着的下人没有等到新房中传来要水的吩咐。</p>
梅染将疑惑压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是婚礼仪式太过繁琐疲累的缘故。</p>
翌日，天色刚刚泛起了微微的浅蓝色晨曦。</p>
喜娘拿了一个紫檀木匣子进入新房，收了印着血迹的白喜帕入匣，眉开眼笑地告辞。</p>
王妃贞洁的证明，需要记入宗正寺档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