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伱这么说，那东西也不是说能找到就能找到的啊。”顾北叹了口气，“先不说灵魂的特殊性导致这种东西很难被侦测，就算我能够明确感知到灵魂的存在，但是你要清楚，Eva可是在海底啊，我又不是声呐，也不是雷达，海底的灵魂距离我们的位置还是太远了。”</p>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真的能够将感知延伸到海底，那也需要一个确切的范围才可以，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找，那不是妥妥的大海捞针。”</p>
听到顾北的话，芬格尔也没有办法反驳，讷讷地抓了抓头发：“尽力吧……尽力就好。”</p>
顾北看了他一眼，没有将最糟糕的情况说出来。</p>
万一，万一Eva的灵魂已经消散了，那样的话，就算是找到了位置，也肯定感知不到了。</p>
到那时，复活自然也成了无稽之谈。</p>
相信到了这里，诸位也看明白了，顾北之所以不在船舱里待着，而是跑到甲板上来，原因就是为了搜索Eva的灵魂。</p>
灵魂这种东西是特殊的，顾北确实能够感知到灵魂的存在，但是船舱中的人太多了，容易干扰他的感知。</p>
而甲板上空无一人，自然也就成了搜索灵魂最佳的位置。</p>
只不过，如果灵魂已经没了，那就算能感知到，又有什么用呢？</p>
芬格尔很明显也清楚这个道理，只不过无论是他还是顾北，都没有把这种最绝望的猜测讲出来，就仿佛只要他们不说，Eva的灵魂就依旧存在。</p>
掩耳盗铃这种手段，用在安慰自己的时候还是很有效的，至少这样一来，芬格尔的精神还能够坚持住不崩溃。</p>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跟那群普通人一起行动啊？”顾北有些头疼，“明明可以直接把这艘船包下来然后展开行动的吧，和普通人一起行动不会碍手碍脚的吗？”</p>
芬格尔的心还挂念在Eva的灵魂上，听到顾北的问话，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是这条船上的老水手，相比我们自己的人，他们会比我们更了解这条船的情况，我们的任务要求比较宽松，必要的时候可以向他们透露混血种的存在，反正事后会有人负责清除记忆，另一方面……听说是学院的资金方面出现了问题，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p>
“居然还有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顾北惊讶，“我还以为只要是卡塞尔学院里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呢。”</p>
“知道这些事的是诺玛，不是我。”芬格尔脸色平静，“而且就算不是学院里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p>
顾北挑眉：“比如？”</p>
“是你给诺诺办理的休学手续，为此你还动用了教授权限。”</p>
“……你丫是不是天天和Eva在背后八卦我？”</p>
“八卦的是Eva，我只是不小心听到而已。”</p>
“不小心从Eva的机房听到的？”</p>
“偶尔也在冰窖。”</p>
“你丫这不就是故意的吗！？”</p>
“你不要以为你拳头大就可以血口喷人啊，我芬某人向来正直可靠。”</p>
“……你今天穿的哪天苦茶？”</p>
“井上织姬那条。”</p>
“你丫苦茶上印的不是一群老师吗？”</p>
“二次元老师也是老师。”</p>
“井上织姬算个毛的老师啊！？”</p>
“算护士。”</p>
“你喜欢的题材是这种吗？”</p>
“其实搜查官也可以。”</p>
“……”</p>
顾北捏了捏拳头：“怎么办？我现在想把你丢到海里去陪Eva了。”</p>
芬格尔眼神一愣，然后又慢慢柔和下来。</p>
顾北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油滑的男人脸上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p>
他抿着嘴唇，笑道：“那样……其实也挺好。”</p>
对啊，或许这样的死亡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p>
面对这种回答，顾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p>
过了好久，顾北叹了口气：“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在那之前，至少也要亲手帮他报仇吧。”</p>
“嗯。”芬格尔点点头，眼神冰冷。</p>
两人就这样在寒风中沉默下来。</p>
过了一会，一个女孩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顾北哥哥，芬格尔，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p>
绘梨衣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p>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羊毛帽子，小脸红扑扑地。</p>
在她的身后，跟着穿着一身大衣的樱。</p>
绘梨衣一蹦一跳地来到顾北身边，拉起顾北的手：“哇，好暖和！”</p>
然后整个人靠在了顾北身上。</p>
顾北的体温是自适应调节的，外界越冷，他身上的温度就越高。</p>
芬格尔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眼珠一转：“老大……”</p>
“有屁就放。”</p>
“我也……”</p>
“滚犊子！”</p>
“得嘞。”</p>
芬格尔没能蹭到人形空调，悻悻站到一边去了。</p>
顾北揉了揉绘梨衣的头发：“你怎么出来了？”</p>
“船里不好玩，”绘梨衣把头埋在顾北怀里，“连游戏机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p>
其实也不是不好玩。</p>
因为是供给有钱人的豪华游轮，所以船上的娱乐设施还挺多的，赌场、泳池、台球室、舞厅、餐厅、KTV，能够满足吃喝玩乐一应需求。</p>
只不过绘梨衣感觉都没什么意思。</p>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么陌生的地方，身边没有顾北，她有点安心不下来。</p>
顾北也察觉到了小姑娘的心情，安慰地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的头发。</p>
芬格尔和樱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两人。</p>
此时他们想起了谁呢？</p>
“叮铃铃……”</p>
无声的海面上突然响起来一阵铃声，芬格尔赶紧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施耐德教授」。</p>
电话接通，施耐德教授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休闲的旅行时间结束了，卫星监测到你们已经进入了目标海域，现在所有人都有，戴好装备部配发的装备，等候指令。”</p>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他们来北极是有任务来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