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先行一步。”</p>
他踩着轻快的脚步，吊儿郎当地消失在通往第七层的楼梯。</p>
唐蛇眯起眼睛，低声说道：</p>
“陈公子莫要见怪。”</p>
“司天监会用一些江湖人士，帮忙处理些寻常事。”</p>
“那位走无常……”</p>
陈斯年直接道：</p>
“以前听说过。”</p>
“走阴勾魂的。”</p>
“据说是给七爷八爷办事，生前有些劳碌，死后下去当差，不知道真的假的。”</p>
嗯，很简单，活着给</p>
唐蛇笑了笑：</p>
“这自然是真的。”</p>
“此子不可小觑。”</p>
“而且，监丞此番请陈公子来，也与那人带回的消息有关。”</p>
闻言，陈斯年不免沉思。</p>
终于，抵达九层，木门紧闭。</p>
唐蛇对陈斯年点头：</p>
“在下就先下去了。”</p>
“陈公子与监丞先聊吧。”</p>
他走后，陈斯年敲了敲门。</p>
里面没有传出声音。</p>
不过下一刻，两扇门自动打开。</p>
有微风吹来。</p>
光线有些刺眼。</p>
陈斯年迈入其中，豁然开朗。</p>
与一层到八层的微弱光线不同，监丞所在的第九层，视野通透，无数扇窗户四敞大开，过堂风吹来，让人感觉分外舒爽。</p>
在这，能俯瞰大半个上京城。</p>
同样一身素白袍子，须发皆白的监丞转过身来。</p>
他容貌很普通，不见一丝仙气。</p>
若不是白发白袍，这样一个并不高大的老翁，放在人群中，与寻常乡野村夫没什么区别。</p>
“来了。”</p>
“随意坐吧。”</p>
监丞在一个宽敞的桌案后坐下，示意陈斯年坐在附近的椅子上。</p>
他的语速和语气，也很寻常，就像是一位没有任何架子的老爷爷。</p>
陈斯年没有表现得多么出格，就随便坐下。</p>
最关键的是，他不曾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敌意杀气。</p>
也可能是差距过大。</p>
“这次请陈公子，并非因为北方战事，亦或是皇宫内那点破事。”</p>
显然，监丞也不是喜欢皇帝和皇子那些勾心斗角。</p>
不过这一句话，还是拉近了他与陈斯年的距离。</p>
后者安静地等待着下文。</p>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陈斯年吓得差点下巴掉在地上。</p>
啪。</p>
只见监丞手臂轻挥，袖口鼓动，一个黑影直接掉在陈斯年面前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动。</p>
定睛一起瞧，陈斯年只觉得背脊发凉。</p>
很多回忆涌上心头。</p>
邪修。</p>
万毒宗。</p>
地面上的，黑乎乎的一团，或者说一大坨，油腻的粘稠的东西，正是太史瓶口中的“魔神的气息”。</p>
监丞观察着陈斯年的表情，而后道：</p>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p>
“此为何物？陈公子若知晓，还望如实相告。”</p>
“此物在大虞出现得越来越多。”</p>
“虽然寻常修炼者不曾注意到，但其他地方的司天监弟子已经察觉。”</p>
“这块，便是那位走无常捕捉到。”</p>
这么吊？</p>
李豪成可以啊。</p>
陈斯年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粘稠一坨，好似石油好似沥青，不断变换的形态令人作呕，好在它看上去很虚弱，没有成千上万的嘴巴和眼睛，更没有那种悉悉率率，源源不断的低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