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好像压着千斤巨石,她一边捂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p>
他跟她说,我叫李弘暄。</p>
海棠花丢了,她觉得抱歉,可他却说,‘没关系,你不小心丢了,不是被我到找了吗?’</p>
她还记得,他难得戏谑,“你再丢,我再找。”</p>
他蹲下身帮她重新系在腰间。</p>
他重伤未愈,便来见她,临走之际,神情落寞,‘你问我是不是喜欢海棠,深爱已久。’</p>
海棠花?</p>
她将腰间的海棠花狠狠扯下,反过来,颤着手,细细摸着,吾爱,暄。</p>
可笑的是她竟从没有察觉。</p>
那日海棠花落在水里,她拼了命去捡,可真讽刺。</p>
点点滴滴,原来如此!</p>
“你说,杜府付之一炬,究竟为何?你说啊!”龙晶,不,真正的明珠依旧在歇斯底里地叫着。</p>
“绿萼,绿萼——”她如同溺在水中,不能呼吸。</p>
“我要回家,绿萼。”她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已然看不见前路。</p>
“好。”绿萼紧紧扶住她。</p>
身体某个部位钻心的痛,不,她浑身都痛,她是要死了吗?</p>
“夫人——”</p>
“沅沅——”</p>
有人叫她沅沅?</p>
对,她叫沅沅!</p>
她的小名就是沅沅!</p>
李司沅!</p>
只是已经很久没人叫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p>
好痛啊——</p>
她捂着肚子,浑身颤抖。</p>
她是要死了吧,也好,死了吧,死了就可以回去了。</p>
下一秒她跌进一个冰凉的怀抱。</p>
“沅沅——”李弘暄冲过来紧紧抱着她。</p>
她抬起头,死死揪着眼前人的衣襟。</p>
粲然笑了笑,“她说的是真的吗?”</p>
李弘暄面色惨然,“对不起。”</p>
原来,都是真的。</p>
“为什么?”她泪眼模糊。</p>
他红着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p>
她的灵魂似乎悬了起来,低下头,裙底血色一片。</p>
赵珣一把将李弘暄推倒在地,将明珠接了过来。</p>
目眦尽裂,“绿萼,大夫!”</p>
她的唇毫无血色,“所以,你也知道吗?”</p>
怪不得,他从不叫她明珠,只唤一声,杜孺人!</p>
唯一的一次是他们吵架,那最后一声的冷笑。</p>
怪不得,鲁班盒里放着的都是调查龙晶的资料。</p>
怪不得,他在去季城前对她用强。</p>
怪不得,他要一起去季城。</p>
怪不得,怪不得......</p>
可笑的是,她信了他们,一个,又一个。</p>
却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笑话!</p>
一场闹剧,半生荒唐。</p>
真是可笑、可悲!</p>
她累了。</p>
不想再睁着眼睛去看这一切了,就这么睡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