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接过他手中的红茶，“那倒不用，我就是觉得倒了怪浪费的。”</p>
以后怕是没机会喝他泡的茶了！自从上次闯进他办公室后，她就再也没进来过这间办公室。</p>
毕竟不愿意再撞见那种令人尴尬的场景。</p>
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纯属意外。</p>
余衍霖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等她喝完茶，才重新问：“上次黑我手机的是你，但发视频的人是‘白鸽’，对么？”</p>
他能查到“白鸽”，却查不到她，如果真是她，那她的渗透技术只怕不输“白鸽”。</p>
“对。”苏诺喝完茶，将杯子递了过去。</p>
余衍霖动作急不可现地滞了一瞬后自然而然地接过苏诺手中的杯子，又斟上一杯茶。</p>
他没想到她承认得那么坦荡，确定了真的是她之后，很多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p>
他一下下敲击着茶杯，一次来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按耐住疯狂涌动的内心。</p>
偌大的总经理办公室内空空荡荡，时不时传出茶杯敲击声。</p>
余衍霖深邃的眼神凝视着苏诺。</p>
“你也是红帽？”</p>
“我不是。我只是在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帮忙，赚点外快。”苏诺接过茶，又是一口闷。</p>
“发布会和去余牧瑾的书房，都是在帮她？”</p>
苏诺点点头，“嗯，”了一声之后便陷入沉寂。</p>
余衍霖手指的敲击声成了整个办公室唯一的声响，回荡在她耳边。</p>
从刚刚开始，苏诺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听着听着，似乎听出了些门道，疑惑地抬眼看过去。</p>
他的食指在茶杯和大拇指上来回。</p>
敲在茶杯上发出声音，在手指上则是无声，所以乍听下去，并无规律可言。</p>
如果敲在大拇指上代表0，敲在桌面代表1，他敲的是……二进制代码！</p>
苏诺直直盯着他一下下的敲击完成，是一个单词，由五个字母组成。</p>
那声音掷地有声，就像敲打在她的心脏上，连带着她的血液都滞了一瞬。</p>
苏诺强行收回眼神，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p>
余衍霖也在这时停止手上的动作，倾身靠近，直直盯着她，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p>
“今天如果不是被易行舟撞见，你是打算做完英雄后，再次深藏功与名么.…..Fiber?”</p>
夏日的气温高，即使在开着空调的房间依旧灼人。</p>
苏诺身体不自然地往后撤了撤，听他亲口说出来的称呼比敲击出来更有冲击力，让她脑袋嗡的一下。</p>
余衍霖看着她的反应，淡淡笑了笑，又给她斟满了茶。</p>
除了“白鸽”和“鬼鸮”，那样的手法，他只能想到这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互联网的黑客。</p>
那个行踪极其诡秘，不可一世的Fiber。</p>
而且Fiber的很多做法跟她的确如出一辙，同样目中无人，同样中二，对什么都不在意，再大的虚名说丢就丢，不会有丝毫留恋。</p>
余衍霖继续说：“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开始怀疑，只是一直没有确定。Fiber销声匿迹的那年，正好是你大三的时候。我听说你在上大学的时候还会满世界跑，大四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了。时间上也吻合。”</p>
大四加入实验室，便把重心放在“狻猊”项目上了，毕竟这是她父亲的遗物。</p>
想到这里，他看向苏诺的眼神不由得又柔了几分。</p>
她在互联网上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活跃的时间是在他大学期间。以苏诺的年龄来算，那时候她不过才十六七岁。</p>
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的原因。</p>
之前余衍霖对Fiber的那些传闻将信将疑，毕竟能从特工手下逃脱，实在太不可思议。</p>
但回想起在秦之遥家的书房撞见的她，和酒吧里被她撂倒在地的那几个醉汉，他便起了疑心。</p>
酒后巷子里遇险后，她说她以前就经常碰到这种情况，他便更加怀疑。</p>
“你说的这些，也不足以说明我就是Fiber。”苏诺抬眉看向他，并没有否认。</p>
余衍霖抬眼看去，那双乌黑的眼睛好看又神秘。</p>